【小说】恶意剑(7)

封卆瞪大了双眼。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胤竹了。
抬臂，挥拳，来不及反应。
然而这一拳却没能砸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在封卆上方停了下来。
野兽抬起血红的双眼看去，那扇大门已然洞开。
又是数声咆哮，每一次吼叫，他都抬起另一只手向封卆砸去，但那里就像有一层看不见的护罩一样，无论怎样都无法击破。
封卆的眼神渐渐从慌乱到疯狂的喜悦，他狂笑着，狂笑着看着面前这只如山高的野兽对自己束手无策。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胤氏小儿，你终究还是完了一步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差点就把老夫杀掉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哈哈哈哈哈哈！”
野兽攻势渐颓，拳速放缓，慢慢停息了下来，骇人的咆哮声也被无力的粗喘取代，封卆知道，胤竹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你这通灵术法甚是精妙，可惜了，可惜了啊，老夫还多想向你请教一下呢！要不是你这年轻人太心急，咱们说不定还能成为忘年之交呢。”
野兽的拳头最终停在了半空中。他整个身子都压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上，渐渐化作一阵黑烟，缓缓散去了。

胤竹壮烈成仁，那边的血刀也在最后一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在一处房屋的残骸之下，一个男孩支撑着砸在身上的房梁，紧紧搂着襁褓之中的女孩。
胤竹消逝，环首刀随即掉落在男孩的面前，恶意剑也随之滚出了剑鞘。
……
白象惨案在震维州内掀起轩然大波，成为南岭之乱里最刺痛人们灵魂的血案。人们憎恶封卆一族的丑陋和残忍，对那个饱受苦难的名为木家庄的小村子致以了沉痛的悼念和无尽的哀思。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兵在看见那样的景象后也无法不动容，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流泪，都在恸哭。
江湖传言，当官兵抵达木家庄时，那里没剩下任何活物。罪魁祸首封卆的尸首被整齐得切为了三段，横在他族人搭建的祭坛上。而他的族人被剁成了一摊又一摊肉泥，血肉混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堆名为“人”的物体。
有经验的老兵看出这里曾经发生了规模巨大的术法斗争，但他们无法想到，究竟怎样的术法能将后山的一个山头整整齐齐地切削下来。
传闻官兵们还发现了大师的关门弟子——胤竹的遗骸。只是胤竹随身携带的环首刀和那柄奇异的恶意剑，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