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深夜（1）

是梦。
格瑞“刷”地坐起身，睁大眼睛看着身周。光线昏暗，唯有墙角那台小夜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房间的轮廓在眼前一点点清晰，是自己的卧室。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目光涣散地在身侧的闹钟游移了几秒，一片昏暗中他看见指针滑向三点。
凌晨三点。
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梦的内容伴随着醒来一点点变得模糊，成为零碎的朦胧的一张张画面。他也懒得再去细化内容。
胸腔仍有那种闷闷的感觉，格瑞深深吸了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像好过了点。但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咚咚咚的声音直冲撞着他的耳膜，血液全往大脑流。心直发慌，不知是噩梦亦或其他什么原因，哪怕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没能将指尖的温度挽留。
神经末梢仍残存着危险倦怠的情绪，格瑞觉得眼皮发沉，但又睡不着。就这样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寒冷顺着他的背蜿蜒直上，他打了一个寒颤。
他轻浅地叹了一口气，终是决定掀开被子下床去。
他小心翼翼地提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打开了灯。看见自己对面的白色墙壁上挂着钟表——已经三点半了，嘀嗒嘀嗒的走钟声令人烦躁。
四下静寂，唯可以听见细碎的钟表走动声。
他精神还处于呆滞状态，恍惚地迈了几步子，眼角余光扫到那没有关严的房门——那是金的房间。
他走近几步，本想帮金关紧房门，但不由自主地透过缝隙窥视其间的景象。他的发小金正呈个“大”字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有一半滑落在地，另一半将将盖着他的肚子。
已经是冬天了。他那样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