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逐天者·白隼凌日(4)

就在我还思索着时，空气中竟荡漾起金属的碰撞声，这声音震乱了我的思绪，我抬头一看——
是那头隼！
那隼好像感应到什么东西，竟突然开始猛烈地撞击铁笼！小伙子一开始毫不在意，我和他交换了一下目光，也相信这是正常情况；可过了一会后小伙也感觉有些不对，把身体挪过去，想放出那只隼，周围的人都立马冲上来制止了他。小伙子也好像想起了什么，正要加固那铁笼口，隼竟直接把铁笼顶起，甩开了小伙子的手，顶着铁笼朝我身边那块差点碎了的玻璃撞去，我急忙给它让出一条路。
那玻璃特别坚固，经受了许多次冲击，都仅仅能在表层蔓延开裂痕，我们都不认为它能撞破玻璃。
而在它面前，蛛网一般的玻璃被它一撞便冲破，碎片好像是它留下的尾迹，让我们这些地表的爬虫望尘莫及。
我们都没有阻止它，任由它跌跌撞撞地飞向天际。而有些人认为它绝不可能成功脱身，他们神态也各有不同——另一些人，比如小伙子和我，则是坚信它一定能重获自由，因为这片天空从不缺乏强者，只要你心怀自信、始终在追求自己的目标，那就一定会抵达梦想的彼岸。
可是，一转眼，那天空中便爆发出巨响，璀璨的光芒吞没了半边天，除了我和那小伙子透过前窗直视这震撼的一幕，其他人都紧蹲在车里捂住双眼。
或许它早就预感到这武器的来临，也早已有了赴死的决意，它不愿再受制于狭小的空间，自艾的内心首先冲破了这困境。沉重的铁笼在无声的哀号中逐渐气化，而白隼的轮廓却变得模糊，就像一道闪电挣脱身心的铁笼，冲向那天边的故土，直冲向遥不可及的太阳。此刻，这只白隼是我心中的英雄，武器释放出的光芒远超太阳，白隼却在沸腾的空气中凌驾于这太阳之上，无比神圣，无比狂野。

我看着隼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空中，内心爆发出一股敬意，它仿佛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同小伙子肩并肩站在一起，浑然不惧刺眼的闪白，肃穆的目光变得愈加坚定。
它心在高空，又怎能被铁笼与身残所禁锢在地面？作为蓝天的英雄，它始终在追求着翱翔天际的至高夙愿，就算是前方有能夺它性命的武器，它也从未怕过。
能一睹白隼凌日，虽然我在这之后失明了，我也始终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