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原创/黎门】她(7)

我问过他，为什么花这么多时间在教徒们身上，难道他没有家人要照顾吗？他说，他有一个儿子，只是他的儿子不知怎么地长成了无神论者。那个时候他摇了摇头，告诉我说，无知但本分的人是无罪的，正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并且做的很好，所以他们才可以这样天真地生活在这个仰赖奇迹的世界上。我一直相信他，热爱他，直到他殉道了——说着要尊重每一个种族的生命，他却自顾自地先死了。只是因为奇迹不再降临了，那些他深爱的教徒就把所有的罪都归在他头上，说这都是因为他收留恶魔，说他是恶魔的生父伪装的人类。而他居然为了这帮人就要献出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他的灵魂从未背叛……”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仿佛我才是那个杀死父亲的凶手。
“……纵使你说的是真的，父亲何尝教过你滥杀无辜！”

“他就是被无辜杀死的！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冷漠，愚昧，堕落，只等圣人来救你们。他的无神论者儿子现在居然还要披着天使的庇佑，装作自己是救世主的样子，带领着一群羔羊行走在黑暗里，妄图祈求他曾经不屑的保护！”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从不是为了成为父亲那样的圣人……”两股温热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在脸上划出微暖的痕迹，“我也希望死的是我不是他们……我也从来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庇护。要是你恨这一切，我就在你手里……”
“我不会让你如愿去死的。我说了要你签契约吧。”
“我又能做什么？一个人走进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无论怎么做现在都只会死在无处可藏的寒冷中……”
“我会给你庇护。”
他放开了手，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了左手的手心。浓稠、发暗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来，不断滴落在地上，像是饱满的蛆虫一般蠕动了起来，慢慢形成了一些规则排列的形状，某种文字。随着字体越来越清晰，我终于认出了那是……天使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