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红钢铁》——束缚人性的镣铐和砸碎锁链的巨锤都由钢铁铸成（短篇1）(3)

那人不是卡尔，
那人现在只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
卡尔倒在自己的刀下和自己的血里。他面前的自己毅然转身投向了身后猩红色的城市：枪声依旧在有规律的响起，填充着他难得享受的安静。
“砰砰…砰砰…”
他睁大着眼，但眼前只有灰黑色的阴云和血红的晚霞。
“砰砰…砰砰…”
他睁大着眼，试图挽留眼中的全世界。
“砰砰…砰砰…”
他睁大着眼，但眼前的景色还是淡出了他的世界。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他醒来的很平稳，就好像自己没有做那场梦一样。
“砰砰…砰砰…”
火车轮毂撞击铁轨的声音枯燥地重复着，填充着他大梦初醒的安静。
他向窗外望去，窗外是刚刚天亮的德意志平原。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在吃力地追赶着火车，背朝着初生的太阳。
他又向中尉的方向看去。中尉的帽子仍然在一旁的地上安静的躺着，而他本人则双手在胸前叉着，靠着墙壁安静的睡着。
他从自己的携行具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黑面包，皱着眉头啃了下去，发出了焊接钢铁一样哧喇嘎吱的声音。
面包像煤炭一样黑，像钢铁一样硬，像钞票一样填不满无底的口袋，但是总好过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