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廻小说上篇(18)

啾咔，啾咔，啾咔
在慌乱粗暴的金属声之间，低吟声和粗气音混杂在一起。
遥像拥抱自己一样蜷着身子，在遥的身边，啪嗒，啪嗒，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每当听到那个声音，遥就会用颤抖的手确认自己还有没有手臂。
突然安静了下来，遥战战兢兢地睁开了双眼，慢慢地抬起了头。
没有缘天尊的身影。
脚边上滚落着刚才那个人偶的头。
脸上有一条线连接着垂下的塑料右眼，好像在哭泣。
附近还滚落着从身体上切断开的手和脚。
用双手收集了代替自己被七零八落的人偶。
「对不起」
声音颤抖着。
初次见面，并不是。
直到最近，还和这孩子是一家人。
原本是表姐的东西，一见钟情的遥每次去表妹家，都让她和这个孩子玩。表妹到了六年级就把这个孩子给了遥。
在那之前因为害怕而睡不着的夜晚，因为这孩子跟我一起睡就不会怕了。一个人看家寂寞的时候成为了聊天的对象。寒冷的时候很暖和。过了许久，看上去有些脏，线也解开了，即便如此也很重要的重新缝了好几次，但已经挡不住到处洒出棉花了，在搬家整理行李的时候，父母把它扔掉了。

这样的事，跟别人说的话，也许会被人认为是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刚才和人偶对视的瞬间，感觉被叫了「姐姐」。
遥听上去是这样的。
我不认为自己是姐姐。
遥把露出来黄绵的手臂放进了背包里。
不是为了代替护身符，而是为了记住自己没有守护妹妹。
三章——人定
ユイ（唯）:
赤红的天空……山路……好多地藏菩萨……铁围起来的道路……山上的眺望台……水垢的颜色……。
——我又在做梦呢。
明明应该没有记忆，却像记忆一样装在脑海中，没有声音的影像。无法装入的影像，也没有去处，像杂质一样在记忆的海洋中漂浮，音和声，感情和疼痛。
那些都是，万花镜中的小碎片，粘在一起，又分离开，又与另一个同伴粘在一起，每一个都只是一瞬间奇迹地变成有意义的形状，然后一瞬间就毁坏了。所以，马上就忘记了
即使这样也还是很重要的回忆,为什么这样的记忆都被打碎了呢。其他的记忆和变成粉末的记忆有什么不同呢。
明白的是，渗透到所有记忆的碎片中，有共同的想法。
那个想法，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