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我

又迈步上了天台。
我看见，灰蓝色的天空，云层低低地贴着地面，如拥被以覆，抚地母而安眠。
低头凝视，身前的一道浅浅的下凹的地面，雨点往那里飞下，刚刚砸出一个黑点，转瞬间又消失融入在灰色的混凝土中。只有稍大的，才能够留存，湿润地面，以身相许。
我听到，风声穿楼而过，雨点密集地敲打着我耳边的帽子。风声先至，然后是铁皮哐当哐当的声响，一扇年久失修爬满锈纹的铁门被空气撞击着，咿呀咿呀。当——好像是铁桶翻倒了，在地上滚动。布条在纷飞，哗啦哗啦。
抬头，雨滴在额头，冰凉。地面一点一点变得潮湿，直到缀满了白月光。
我感到，帽子湿透，直渗入后脖颈。大风穿透并撑起薄薄的两三件衣物，，任长大的衣袖在抖动，寒冷袭来。
仰望，凝视。天际线更加模糊，铁灰色的正沉沉压来，淹没了远处高楼的钟塔。
我想到，终于能够畅快轻松地，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一个人，思考，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