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gments》第一章 伊始(3)

鑫心里也明白：尽管周围人平日里再怎么暗中排挤面前的雄狼兽人，但对于自己来说，却万万不可怠慢了这位老主顾。
说的不好听些，呆在王城下水道区域里的不过是一群一辈子也爬不到正常居住区里的鬣狗。其中大部分作为拾荒者冒险出城干一些狩猎和采集的工作，而不想冒险或者毫无收获之辈则是干脆做起来杀人越货的勾当：提早盯上别人口袋里的吃食或者少许铜币，等到时机成熟就将其拖进阴影处利落地抹了脖子——更有甚者会直接在夜深众人熟睡之时潜入对方的破烂篷房，同样也是一刀子扎下去，轻松完成一出鸠占鹊巢的戏码。
疏于监管的下水道区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犯罪者的天堂，连带着上层管理者根本不愿意多扫一眼这片苍蝇横飞的垃圾场，任凭这一群如同被遗忘的兽人们自生自灭。
“有一个，上面的大人想弄点旧时代的新奇玩意儿，而且就想要从赤丘附近掘出来的……您瞧着如何？”
这次是全然不同于刚才有意调侃苍银的语气，鑫半掺和着讨好的意味小心地拉低了声音：“听说这次的报酬不菲，如果借此再能引起上面的关注，您指不定还能去中城区那里溜一圈。”

话毕，虎兽人半抬起来眉头默默观察着苍银的表情变化——和自己预想的一样，面前的这位对此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嗯。”
雄狼兽人算是通了口气。
鑫心领神会，手默默在账页上圈了一笔。
雄狼兽人的脸上还残留着少量灰迹，极其耐脏的黝黑糙布勉强拼接成一件丑陋的兜帽衫，堪堪将一身银白色毛发遮住；不知名野兽制成的皮革外衣上还携带着不少已经暴露了内里的锋利豁口，外人还能隐隐看得到上面没擦拭干净的片状黑紫色血迹；除了必要关节处的额外保护措施外，苍银的心口处还绑上了一大块被大量外部袭击而磨平的白骨护胸片——尽管整身略微显得滑稽，但这片区域的明眼人都知道，这身行头已经经历了城外两万码距离外各种恐怖存在的洗礼。
以王城为中心对周边地区进行辐射，一万码范围内是相对安全区，同时也是王城内部刻意对具有微小威胁的中小体型野兽进行放养和围猎的地方，城中的大多食物来源也都是取自这片城外区域；扩散到一万码范围之外，则是有大中体型野兽分布或是军团型以及聚落型野外种群的安身之地，只有一部分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拾荒者才会在这里进行游猎和探索；而再放眼到两万码左右的范围，这时已经不光是暴虐凶厉的各类野兽——盘藤索命的异变植物、防不胜防的寄生毒虫、野性难抑的庞大猛禽甚至是具有一定智慧的类人型怪异体……天知道当初直属于王城的主力探索军团为了探知到这些鬼东西的存在而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而当王城里的兽人们将注意力投向了三万码之外的时候……不好意思，那已经被标记为王城上下一致公认的生命禁区了，传说那里只剩下一片任何生命都要为之凋零的死亡迷雾，赤丘就在那片迷雾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