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佺，玉娘来找你了。”

“小姐，小姐您不能抛下霜娥一个人啊！”霜娥扑在地上，死死拽着玉娘的衫裙，身子止不住地颤。
玉娘什么也没说，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叶外的海棠花上两只蝴蝶正嬉闹着。屋里只有霜娥的一段一段的抽噎声，“霜娥，你知道你家小姐与沈公子情意相投的。”过了一会，她淡淡开口。“十余年，转瞬飞逝啊。”玉娘眼底的缱倦似要溢出。“我与阿佺相识时，年方十六。豆蔻梢头的年纪，爱上一个人，就再也不可能忘却了。”玉娘无奈的笑了笑。“听闻阿佺的死讯，我本想与他共赴黄泉，但放不下阿爹阿娘和你，”玉娘把目光转向霜娥，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早已超越主仆情谊的婢女，心里无不眷念。“可阿佺在等我啊。我这些年来，一躺下床就好像看到了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的样子，我真的好难受啊……”玉娘带着哭腔说道。
“所以，”她缓缓站起身，“我要去找我的阿佺。对不起了，霜娥。”玉娘带着歉意向霜娥笑了笑。霜娥愣愣地看着她家小姐，这是自沈公子走后第一次看见小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自此，玉娘开始绝食。她的爹娘虽着急，却毫无办法，只好日日吃斋念佛，请求佛祖保佑。
那日傍晚，时已夕阳辞树，暝色上窗。玉娘拿出那首曾为沈佺作的诗，一遍一遍的读着，含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那首诗被世代人传颂：
山之高，月出小。
月出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