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故事】最后一个魔法师(2)

我记得，只是……
稚嫩的声音从他的魔杖里穿出来：“一定不会让师父死掉！蓝芯草我一定会找到！”
“你很烦诶。”
再怎么说也是2022年了，人类进入二十一世纪都22年了这个世界上连哆啦A梦都没有，何况是八百六十八年前的精灵语图鉴上三行小字一笔带过的蓝芯草呢？
“好了好了，再过几分钟我就死了，这次找你来只是觉得一个人死的话太可怜了，我可是准备了很好看的葬礼魔法呢。”
他一点点把自己带回床上躺着。
“啊？”
师父可以一直老，但永远不会死。
我是这么想的。
今天他告诉我他要死了，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我已经是活得够久的魔法师了，记得我老师也就是四百三十六岁的时候吃蛋糕噎死的。还以为我会死得更早呢，自从我来到这等死，除了十几年前跌跌撞撞打破我禁制的你，再也没见过别人了。”
“真的要死了？”
我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问道。
他躺得很安然，我才注意到他身上不是一贯的睡衣，而是那件以金线点缀的藏青色长袍——据说是他婚礼上穿着的那一件。
“我能活多久，已经搁在沙漏的沙砾上了。”
那支法杖立在墙边，沙漏就嵌在它的杖身上，上边的沙砾所剩无几。
“你不说点遗言么？或者临走时拿点秘传的东西给我什么的……就，你怎么就死了呢？”
他枯瘦的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很冷。

“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从历史里借来的，死了就会还回去，还有什么能留下的呢？我早就知道了，除了这间破屋子，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魔法啦。”
刚刚还很精神的他一点点黯淡下去，沙砾随着时间而下，不肯停息。
“遗言嘛，就希望你活得开心吧。”
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蓝色的光芒从法杖上发出，葬礼就这样开始了。
他随着蓝色的光化作了光点，星星点点的消散在这个逐渐转为黑白一方天地里，精灵的歌从四方传来，述说着自很久以前就开始的传说，那里有飞舞的龙和骑着奔马的骑士，魔法师们行走于时间之河的无数支流上，神叹息着一切的衰退，又有新的生命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兴起。
最后一个人记录着一切，和他的生命一同谱成诗篇，歌声停息，小屋的一方世界归入虚无。
他从世界截取的光阴就在此划上了句号。
我从小巷离开，总觉得发生过很悲伤的事。
外套的内衬里摸出一个小盒，一支支崭新的万宝路躺在里面，拿出一支，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机。
“还没找到工作呢。”
灯光充斥着即将步入晚上的城市，我饿了，可能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有点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