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人间雪满头》(7)

见周九良进来了，孟鹤堂不愿将戾气沾染到他身上，皱着眉头说：“平日里一个个都趾高气昂，如今要动真格的你们却一个都派不上用场！都去军营里负重跑个二十圈，杀杀你们的傲气！别得了意就忘了形！”
上校们见得了救，纷纷向周九良投去感谢的眼神，相继快速地逃离了房间。
周九良依着孟鹤堂坐下，一言不发，只是扯着孟鹤堂的袖子。孟鹤堂缓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抓过周九良的手开始把玩。
见孟鹤堂不气了，周九良也没把手抽开，顺着孟鹤堂的方向拿来扇子替他打扇。
“我住进府里这么久也没给你下过厨，中午给你做个饭吧。”
“你还会做饭？”孟鹤堂捏着周九良的手，“家里又不是没有做饭阿姨，小心糙了你的手。”
手是人的第二张脸，角儿的手必须好看。周九良的手就保养得当，修长的手指似牛乳一般白净光滑，每一根手指的粉色指甲盖里头都有颗小月牙，煞是勾人。
“没事的，偶尔下厨又不影响。”
“行吧。”孟鹤堂拗不过周九良，只好允了他。
中午，餐桌上只放了葱油面。

“嗯，倒是不用问哪个菜是你做的了。”孟鹤堂笑着打趣他。
“不爱吃拉倒。”
“爱吃，爱吃。”
孟鹤堂把面吃得一干二净，脸上的阴霾终于扫光。
十、
秋分正是吃蟹的好时节。
夜里明月皎洁，凉风习习。孟鹤堂约着周九良到亭子里吃酒。
周九良折了一枝开得正盛的桂花，插在瓶里，增添了一丝幽远清香。
“我前些日子让商行给你带了一套点翠头面。”
周九良懂事，从来不央着孟鹤堂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都是攒好钱再买。点翠稀有，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轻轻地接过盒子，周九良打开一看，这头面连带着泡子、泡条、顶花、插条、纂围在内的足有五十多个部件，可见用心。
他向来是个眼窝子浅的，受不得别人待他好，顿时就红了眼圈：“将军对我真好……”
“哎哟，怎么了这是。”
孟鹤堂摸摸周九良的脸：“再哭成小花猫啦！”
“好啦好啦不哭啦，”孟鹤堂搂来他坐下，拆蟹喂他吃，哄着：“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想法子帮你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