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世界上有两根稻草(2)

乃琳伸手把耳麦移回原先的位置，目送她走出直播室，举动没有丝毫犹豫，即使跟刚刚伸出援手的人距离不过一米开外，她当然知道珈乐离开的时候从不回头。
01
“你还不回去？”动捕服再轻便也是一种额外的负担，脱下之后连骨头都活泛一点，乃琳轻车熟路地走进练舞室，果然抓到正对着镜子扣舞的队友，平板永不疲倦地播放着旋律，练舞的人汗流浃背，十二月份也可以只穿一件衣服。
“是有点累了。”她按下暂停，捞起毛巾擦了擦肩颈和脖子：“你先回去吧。”
乃琳嗯一声：“你还有多久？”
她没回答，笑了笑：“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微信。”
哦。乃琳点头：“你也早点回去。”还是靠着墙没有动弹。
“乃老师……”她停下动作，毛巾挂在脖子上，很无奈很温和地等着乃琳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投射到她脸上，投射到她柔和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微笑上：“别等我了，太辛苦了。”
乃琳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笑容都扯不出来，沉默了很久。而柔和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微笑还是尽职尽责地保持原样，一点也不变。乃琳最终泄气，眉毛轻飘飘地一挑：“那拜拜。”

“拜拜——”她习惯性地拉长尾音，把每个字的间隙都填充得又实又软，温柔做夹心，满得要溢出来。
即使这样晚，大楼的大部分房间依旧灯火通明，每扇门后都有人，每个人都有烦心事。而走廊却因为省电措施而黑灯瞎火，有人来时才叮地亮一下。
乃琳鞋跟敲在地板上，声控灯随着利落的敲击声一盏一盏亮起来，停在电梯前。
又来了。乃琳对着锃亮的电梯门叹气，往自己来的方向看去，灯亮着，亮着，然后一盏一盏灭掉，一路向着乃琳这边灭掉，最后是头顶的光源也消失——门开了。
她走进去，金属门平移合上的最后一声，宣告了她一天的结束。
02
“椅子拉开一点。”乃琳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椅子往嘉然的方向拉了拉。
“啊？”她脸上露出对她来说意料之外对乃琳而言意料之中的茫然，紧接着是一种近乎于忍耐的表情，她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动作敷衍，椅子大概动了几毫米的样子。
“为什么啊……？”她很明显地不高兴，眉毛耷拉着，眼睛很快地转动一下，往乃琳这边瞟了一眼，深呼吸，柔和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微笑立刻又回到脸上：“我知道，为了把PPT露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