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影(10)

冷不丁的，令掌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多少年没见了......你长大了，年妹妹，你现在已经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乌有闻声，立刻脱出了战局，向着令掌柜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年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时现身，喃喃地念了一句令掌柜。
“生分，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叫我令姐。”
年没有回应，只是望着令掌柜的脸。十多年过去了，令掌柜的模样依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白衫，逍遥自在。她的手中提着一只挂灯笼的降龙棍，腰间还别着一只雕龙的酒葫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游历中的富家女。令掌柜使得一手好棍法，其醉酒时的招式更是妖诞怪异，迅猛奇诡。人们都说，这世上没人能和令掌柜过上三招，因为她的武功早已入了化境之上，人们还来不及看清令掌柜出了什么招式便被砸成了肉泥。为了让这些倒霉蛋能死的明白些，令掌柜给自己的棍子上添了只闪亮的灯笼，方便人们看清这棍子是怎么把自己砸死的。
令掌柜慢悠悠地欣赏了一圈屋里的画，显然是在佩服夕小姐的才华。接着，令掌柜看到了正在熟睡的夕小姐，她伸出手，碰了碰夕小姐的头发，随后便转过了身，快步走到了年的身边。

“你眼光不错，找了个可爱的小画家和你生活，但你拿走了我的东西，这也是事实。年妹妹，我要你把酒盏交出来，然后别再碍事，胆敢反抗或耍诈，我就当着你的面把那个小画家慢慢折磨到发疯，再废了你的武功，把你俩一起卖给这世上最肮脏、最龌龊的娼院里，让你们受尽人世间的所有侮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说到做到。”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放狠话。”年说道。
令掌柜怔了一下，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并不喜欢恐吓与威胁，但人生朝露，命途多舛，哪有那么多十年能拿来苦苦等待？那酒盏对我意义非凡，还给我，从此你我两清，再无瓜葛。”
“为了那个破酒盏，我们杀了多少人？”
“很多，非常多，灰齐山上的老少男女还在黄泉路上恭候我们大驾呢。”令掌柜回答道，“所以别让这些杀戮变得毫无意义，至少，我能让这个酒盏物尽其用。”
年无言。
“给你一点时间思考，明天入夜，我在镇外的公路等你，记得把酒盏带来。提醒你，别想逃。”
令掌柜说完，转身离开了年的家里，只留下了炎熔与乌有站在原地。
“不瞒您说，我还蛮羡慕您现在的生活。”沉默之中，是乌有最先开了口，“两人过着小日子，好不快活，每天不用去卖命，顶多去愁些柴米油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