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影(14)
“别管我了,快去吧。”
年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任何话了,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昏倒在了夕小姐的怀里。夕小姐这才注意到,年受的伤远比看上去严重。
但让人意外的是,夕小姐对此毫不惊惶,她只是擦了擦眼睛,冷静地打量了年的全身,随后不耐烦地一叹气,从床上坐起了身。
“还不至于死。”夕小姐如是说。
她脱光了年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伤口消毒,包扎,然后用毛巾与热水擦去了血迹与尘埃。她将年安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随即走出了卧室。
她并没有前去寻找那个九色鹿医生。
夕小姐走到了客厅,拿出了年为她购买的生宣,平铺在了书案上,随后又取出了一枚好墨,在砚台里放了些水,细细地磨了一阵。她突然有了灵感,还是极好的那种灵感,是那种由心而发、天人合一般的奇妙感觉。夕小姐觉得,今天她定能创作出一幅巅峰作品。
“哎呦,这不是夕大师吗?久仰久仰,您这么晚了还在画画呀?”油嘴滑舌的乌有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吧?哎呀呀,您也不必讲究什么,只管叫我为乌有就好了。”
“有意思,年那家伙居然没让你逃命,她想干嘛?让你给她陪葬?”炎熔紧随其后,相伴随的还有四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大师呀,今天这事您可切莫怪罪我,平心而论,我向来是舍不得杀害您这般的才女呀,只可惜掌柜的话忤逆不得,还请大师您体谅体谅,切莫化成恶鬼纠缠在下,嘿嘿。”
夕小姐面无表情,只是举起画笔,蘸了蘸墨汁:“化成恶鬼?看来各位并不是来买画的,若不是冲着画来的话,我规劝各位赶紧散去,别影响我构思。”
乌有努努嘴:“大师,您手下不过白纸一张,现在构思作画,是不是太耽搁时间了?”
“时来天地皆同力,灵感来时,我都停不下这手中的笔啊。放心,很快就画完了。”
炎熔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行了,可别再折腾自己了,你很细弱,非常好下手,用刀穿喉,刺断你的脊髓,一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你连疼都来不及疼。”
“你这么懂,看来是常和死人聊天啊。”夕小姐说着,挥笔在生宣上肆意画了起来。
“呃...请问大师,您这是要画什么?”乌有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一副好画,是送给你们的,名字就叫《沙场白骨图》吧。”夕小姐说着,瞟了一眼乌有的扇子:“乌有,你的阴阳扇变化万千,但总体来说,其优势在于出其不意,而非正面相攻,若是对阵早有警惕的敌人,恐怕不太吃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