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言】染冰于纸，墨自能言 第十一章(2)

“我这才明白，无情最是帝王家。”
“无情最是帝王家……”言冰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他想起那个总是挽着银簪，眼里总带着笑意的那个人。
“是啊。将我母亲弃之如敝屣的狗男人，我恨极了他。”疾冲说着，眼里全是不甘和怒意。
“现如今你来了，我正好可以解脱。我要游历大江南北，结交名人志士，这辈子，我只为自己活，不为任何人。”
“好。那我便祝你得偿所愿，逍遥快活。倘若你不嫌弃，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结识的名人志士中的第一个。”
“好！从此你便是我疾冲的好兄弟！”
言冰云给他倒了一杯他随行带着的酒。
“敬你。才结识一面的人，替了我皇子的身份，救我于水火。多谢。”
“不用谢。我也是受人所命。”
“不管怎么说，相识便是缘分。疾冲也愿你得偿所愿。”
“好。”言冰云终于有了笑意。
无论是在北齐装作胸有成竹，实则战战兢兢，还是在黄道国皇宫小心谨慎，他觉得他第一次感到能够放下心防，面对眼前这个陌生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
不过半刻，便有使者到访。

“卑职奉皇上之命，将殿下接回皇宫。”他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樵夫打扮，头发凌乱，简单地扎起；一个衣装整洁，似有通身的贵族气派。
他试探地走近言冰云：“南宫询殿下？”
“正是在下。有劳您了。”言冰云应答。
“请殿下随我来吧。”那人做出请的手势，请言冰云上马车。
言冰云转过头，对疾冲说了句：“珍重。”
疾冲朝他笑着挥了挥手。
他坐上马车，觉得北堂墨染交给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第一步。
马车行驶着，一道箭划破窗帘，险些射中他。
“什么人？”言冰云大惊。
未有人作答，几道箭再次袭来，他忙抽出剑挡下箭。
作车夫的使者已然被射中，从马上跌了下来。马匹受了惊，正不受控制地朝前方狂奔。
言冰云急忙坐上马，一边挡着射来的箭，一边尝试着御马。
挡了几箭后，对方还未停手，他便将计就计，装作自己被射中，从马上滚了下来，滚到一处恰好能掩盖人的灌木中。
箭终于停下了。
来者很谨慎，小心地靠近他趴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