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春风一度（太子羡x质子湛） 第一章(2)

 如今魏国朝廷上除却那位威名远扬的帝王，这位最爱吟风弄月、花间买醉的太子殿下亦开拓了三分属于自己的势力。 太子私宴上，能受邀入席的无不是当朝亲贵，太子亲信，他这样一个异国的质子却显得格格不入了。
蓝湛见阶下两侧的公子哥多有侍女娈宠陪酒言笑，心中暗生不喜。他抬头望向那位设宴的东道主，原以为魏国太子也不过是个形骸放浪的纨绔之辈，未曾想那人丰神俊朗，披了一身织金狐裘，手持自斟壶为玉鼎注满佳酿，含笑望来。只这一眼，便叫蓝湛心神一凛。 “六王子。”太子见了他，朗声说道，“孤盼了许久，可算把你盼来了。” 太子一发话，殿中诸位皆收敛了神色，连乐伎也纷纷止住琴音，一时间静默无言。魏无羡抚掌笑道：“何必如此拘谨，诸位大人尽兴才好。快请王子上席。” 原锦寒被宫人引到陆景行下首第一位坐下时，不少人脸色变了又变，但终究没有发话。魏无羡又击掌两下，殿内复又响起丝竹之声，歌舞升平。 
 “这是西域进贡的美酒，快给王子满上。” 蓝湛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见魏无羡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也只得皱着眉头应下。美酒滚过喉头，激起一股带着丝丝甜味的热意。 他身为姑苏质子，要想在这风起云涌的上京求得几分容身之处，便只有仰仗这些皇亲贵胄。

金国铁骑眼见就要进犯，不得不向魏国借兵，献上质子。蓝国王子息颇多，但成大器者有限，思来想去还是让最不受宠爱的幺子蓝湛进京。 宴会上丝竹声声，蓝湛偶尔能听见席间诸人悄声议论着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异乡人，他无心争论，只是饮着闷酒。蓝湛赴宴前也曾听驿馆内得眼色的侍从说起过这位威名赫赫的太子殿下，太子二十有三，他是魏帝与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奈何皇后早逝，贤妃盛宠，若非占着嫡长的名位，只怕更不得圣心。但太子私底下却风流成性，也令皇帝无心管教，放任自流。
“殿下少饮些吧，殷妃娘娘也劝您此行多保重身子。”思追见主子又要倒酒，忙劝慰道。 蓝湛没有做声，只是随着众人推杯换盏。少顷，有侍奉殿外的仆从进殿来报澄王来访，这位三殿下是贤妃所出，不久前才得封亲王，也曾下了帖子邀他赴宴。只不过蓝湛因着初到上京，都婉言推拒了。魏无羡略微沉吟，便让人引了三皇子进来。 
 “皇兄设宴，怎的也不知会臣弟一声。”魏澄面带笑意，大步走进殿来，对着上首的魏无羡说道，“冒昧前来，皇兄不嫌唐突吧？” 魏无羡态度疏离，但仍说道：“怎会，皇弟事务繁忙，孤怎好扰了你清净。”
魏澄环视四周，忽然看见了垂着头默默饮酒的蓝湛笑道:“本王道是谁，原来是蓝国小王子啊。也得是皇兄，才请的来我怎么也请不动的贵客。” 蓝湛多饮了几口酒，听见自己的名字，闻言便抬起头来，魏澄见他那张原本就十分动人的脸上微微泛着媚人的醉意，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