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原点]灰烬的贵客(23)

但是，不在那里。
本该在鬼的薄雾中警戒，防守来自真身的袭击的猎物，并不在那里。
“你还是没明白一件事啊，灵梦。”冰冷而白皙的指节抚摸过猎人的脸颊，与这种触感相伴的，是咲夜温柔的耳语。
“底牌这种东西，是谁先用谁输的。”
即便是现在，灵梦脑中能够想到的脱身的手段，也至少有三种。但她明白，是她输了。不是因为眼前的咲夜仿佛知道了自己的一切打算、一切秘密，而是咲夜那份与死相随的气息，所指向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我说过，你的愿望不会实现。尽管你已经成功两次了，但我的结局，只有我自己能够决定。在此之前，安心睡个好觉吧。”
……
在不可追溯的某段时光里，某个被社会排斥的猎人，追猎鬼，也残害人，不为鬼也不为人所容，只能独步在属于自己的静止的世界里。
现在，她秉持着已然熄灭的长烛，在只属于她的归宿里踏上最后的巡礼。
或许直到遇到灵梦前的那一刻，她都在思考着属于她的辞世句吧。
……
那是深自缄默的清晨时光的浮光掠影。如溪涧溯游的鱼群般的，馆里的人早早地起来，前往那被瓦砾与烟尘埋没的礼堂。
琴声，如随溪潭流水转落的桃木枝芽的琴声，在塌落了屋顶的漆黑圣堂里回荡。一如注定沉入黑暗的魂灵在无法回头的冥府之旅里遥望的桃源。

淅沥的雨里，琴声激越。
塌落的屋顶投下被层云遮蔽的浅薄日光。到来的听众在如诗的乐章里看着绽放于此处的不可思议。沉闷与遗忘的雨打落到薄幸的奏者的身躯之上。紧随其后的，是在触及那雨滴之后，老化皱缩的肌肤。琴声的奏者在雨滴与琴音的霎那里，跨越了数十年的时光。仿若竹林深处，永恒与须臾的把戏。
“咲夜！”蕾米莉亚向那片光芒笼罩的废墟飞奔而去，连帽子也掉落在地。
令鬼僵直的冰冷的雨与熹微晨光里菲薄的灼痛。
所谓主仆关系这样的东西，终究是跨越数十年时光的。对于没有封地又脱离时代的斜阳族而言，谁为谁赴死已经是模糊混淆的概念了。
“蕾米，对于阳光，你已经足够勇敢了。”
琴声未断，只是在溘然断裂的时间的缝隙里，蕾米已经藏身到瓦砾与墙柱隔断的身侧的阴影里。
“蕾米，还记得吗？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红魔馆的样子。
那个时候无数的妖精拿着乐器，在螺旋而下的穹顶间练习蹩脚的合奏。那个时候拟造的天光从天顶投下，所有的妖精都是青蓝的光点，现在那些妖精所用的乐器我都已经学会了，却再也回想不起，彼时的热闹和冷清了。
人是短命的种族，所以在人将死去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的生命得以延伸，无论是这生命，是接续在自己之后，还是他人之后。这终究是人自己的选择，蕾米，我希望你不要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