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圣诞节(2)

那尊神明身着藏袍，手握念珠，与眼前的人影逐渐重合，他口中喃喃之词，是“吴邪”，都没变，我深吸一口气仰头
墨脱的天还是那么蓝
变的只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从一腔仇恨满腹狐疑，到沧海桑田感慨万千，走的都走了，散的都散了，留下的这些，做着我吴邪一辈子的诠释，老天爷仁慈，好歹还给我留下了点儿，几个兄弟，一个爱人，半世真情
足矣
“天真你干嘛呢？走啊！”胖子回头吼着，已经和小哥走出去好远，“来了”我心慌地踩着咯吱作响的雪路，向两人奔去，为了守护来之不易的的美好，总有人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是的，我是其一
第二天，我们住进了山脚下的民宿，都是一间间小平房，本来的打算是三人住一个大间，胖子却一脸嫌弃的开了两间房
屋里铺着小地毯，挺温馨，吃过晚饭，屋外又开始飘雪，四周和绵延的远处都不约而同亮起灯，这么一看，还真是很有圣诞的味道
张起灵破天荒的喝了些酒，站在门外望着雪山，兜帽上已落了一层银白，而我坐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他

想什么呢？
会不会在想喇嘛庙？那座人人奉他为圣佛入凡尘的喇嘛庙？我阖眼失笑，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神在眷恋他的子民
可上师说，张起灵不是神，更不是佛
先有了，然后没有了，才是佛，而生来就没有欲望的，是石头
他进来时带上了门，落锁的声音让我有些失神
人生有四大极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于我而言眼下之人却参与了大半，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张起灵一直都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欲望的人
而他的欲望，是与我平摊这罹涩的一生
我们鼻尖碰着鼻尖
“小哥•••”我哑然“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他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那你信不信•••山庙中的佛祖都看得见？”，他没再回应，只是一声轻轻地，恳切地唤我：“吴邪•••”
神在求欢
吴邪，你这在佛祖眼下玷污神明的行为，不知是修来的福还是造下的孽？
罢了
心中仅存的一点虔诚于这座曾无数次双手合十的山里化为乌有，心甘情愿，明目张胆，连呼吸都变的谄媚，我有一瞬的恶念，想让这一幕昭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