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徘徊在人群的边缘(8)

她也有不像她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山与天空的交界处。她呆滞的眼睛被落日的红填满，这是她眼睛里唯一的光。她偶尔会用石头在泥巴地上写字，会说和从城市里来的支教老师一样标准的普通话。
我从未问过她，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也没有问过她是从哪里学的写字，为什么会说普通话，那个阶段的我，对她的过去一点也不好奇。她只是带来麻烦和痛苦的一个疯女人。

发病的时候，她总是往外边跑，每到这个时候，父亲会用一根麻绳把她的手捆在饭桌的桌腿上，她蹲在地上，仰头等待着饭菜把她脚边上的不锈钢碗填满。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无论多烫的饭菜，她都会直接用手往嘴里塞。她挡在了父亲端菜的路线上，被他一脚踹到了墙角，她用喉咙发出更低沉的呜呜声，手反复揉搓着父亲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