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烂人(2)

说到底只是个问题学生，跟她又没交集，她甚至不曾见过那个王嘉然一面，只在后来的春秋游以及校运会中，偶尔见到一个个子矮矮的，独立在队伍开外的女孩——看样子确实有些阴郁，那双眼睛大大的，却看不见光，像是垂暮的天空，透着深不见底的幽蓝。
不知为何，每当偶尔遇到她，向晚都会别过视线去。
后来升了年级，换了办公室，她也没再听人提起过王嘉然的名字，于是关于她的一切便在向晚的工作中渐渐成了过眼云烟。
她教的班是年级的吊车尾，问题学生一个比一个多——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向晚觉得他们脑子真的有问题。
如果只是笨还好，但若是故意不好好学，就是要跟她作对呢？至少学生们现在还对她这个新老师比较客气，她不敢想如果学生真明面跟她作对，她该怎么办。
批完最后一本作业，向晚便向后倾倒，试图把压力都倾泻在椅背上。
她听说过那种在课堂上跟坏学生对骂最后反倒被弄哭的老师，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情况，事态恐怕只会更加严重……
还好她不是班主任，她只需要教课就够了。

因此向晚每天都跟着铃声准时下课，结果学生们对她的评价反倒提升了。才从学生蜕变出来的向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准时下课的老师对大多数学生而言确实是好老师。
但她是好老师吗？
“老师，你也是来跳楼的吗？”
不管是不是好老师，至少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向晚绝对不能视而不见。
“等一下！为什么要想不开啊！你快下来！”
向晚朝着站在天台边上的她大声呼喊，但她不敢靠近半步，生怕自己任何一个行为都会刺激到那个传说中的问题学生。
“你叫王嘉然对吧！能和老师聊聊吗？我相信没有什么难题是不能解决的！”
可迎接向晚的却是一声和她年龄完全不符的苦笑。
“我不相信，老师，我不相信。”
王嘉然封住了自己的心门，现在向晚说什么话她大概都不会听了吧……
不，不行，绝对不能在这里掉链子向晚，你要想到任何办法去留住她，哪怕不择手段，不择手段……
“那，嘉然，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
她没有回过头，但向晚必须要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