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组】寒苦（下篇）(11)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阿羽，我走之后……别念……忘了我……”
就当自己是那玉人生的一个过客，一瞬……毕竟不能和千年相比。
【9】风雪
墨清弦见到赤羽带已经没了呼吸的言和回来时，她一点都不意外，仿佛临行之前的那一声哭喊就已经奠定了今天故人的离别，她只是将言和的尸体接过，轻轻放到床上，冷冷地让教众离开她所在的小木屋，饶是他们怎么不同意、怎么哭喊，也被她强硬地赶出去了。
等到只剩下她和赤羽时，她让赤羽跪了好久，才开口道：“她走之前，跟左右护法说，若是她死了，就让你成为一教之主，打理教中事务。”
赤羽此时的模样相当狼狈，沧蓝洲太冷，将她的衣裳都冻成板一样硬，赤羽自己也不想用内力烘干衣服让自己好受点——她想折磨自己，来减缓那如山般的愧疚。
她缄默不语。
“你可知，她这十二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我……不知。”她颤抖着声音作答。
“呵，你自然不知。”墨清弦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有嘲弄，“十二年，一刻都不想多活，只因毒带来的寒苦太浓，难以忍受。每夜还有噩梦侵袭，家人的离开，仇人尚存，都是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往她心上刺……你说，让你当教主有什么用？能替她报仇吗？能庇护教众一方天地吗？能在这天下乱潮中将脚跟站稳吗？”她顿了顿，道，“你不能。”

“我能！”赤羽猛得抬头，让墨清弦一惊，顺便看清了她眼底赤红的血丝。
赤羽冷声道：“我知道毒杀她的人是谁，我也知道如今局势，我更知道，教中的人都是被江湖极端之‘善’逼来的，他们都有无法道明的冤情恨意。”
“哦？不错，但光知道这些可还不够。她当年为了让魔教又威名而无人敢闯入，亲自将所有教众的脏水全往自己身上泼，况且朝廷也在其中暗中推波助澜，千机阁野心不小，凤鸿门摇摇欲坠……江湖局势风云变幻，要那些已经被洗脑的门派助我们一臂之力来稳定此时江湖——难。你说，操控他们的人是谁，毒杀的人又是谁。”
沧蓝洲的风雪越下越大，墨清弦的小屋似乎承受不了这等摧折，在那里吱呀作响。
“是……千机阁。我能带领大家……推翻它。”
“千机阁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报仇？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轻松。”
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微微闭眸，几番开口，都不吐露半个字，最终她睁眼，赤色的瞳中不再是柔和晚霞，而是凶凶烈火，她沉着声音，道：“我曾是千机阁阁主首席弟子——李重枭……赤羽，不过是个代号。”
“什么！”墨清弦震惊，不由只能重新打量面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