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侧脸

“色盲是对颜色缺乏辨别力，和你好像不一样。”
她正在和安进行每日一次的饭后散步活动。安喜欢念叨，偏偏声音很小，像在自言自语。
“我能看见黑色和白色，”她接话，视线无意识在周围打转，“像黑白漫画。”
安皱紧眉头。
“怎么了？”
对面叹口气：“我说你啊，不要把严重的病症说成小事……”
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而她显然没有听。
她歪头，在看安背后的街景：
左边街道、车轨、花枝、藤蔓，右边是河滩和横跨河流的大桥，安在中间。
这片河滩，刚才好像走过了……
列车轨道，应该在离这里更远的地方……
一切都很奇怪，而这怪状给她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你在看什么？”安侧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那幅画！她猛然想起。
而周围的景象，在安转头后迅速消散，变回普通平常的街道。
安问：“怎么了？”
那幅画的右侧有一大片留白。
她着急翻开素描本，盯着依然摆在门边的画，握紧笔，深吸一口气。
应该是这样的……画出草图；本来就是这样的……勾线；她盯着那个轮廓，三两下剪掉周边纸片，把它拼到画右边的留白……是这样了。
画上，少女的侧脸无所依凭，向前是花枝，向后是河水。她闭着眼，神色平静且专注，向外探头的姿势让人忍不住屏息。
探头要做什么呢？稍往前就是幼嫩的花朵，或许只是在闻花？
不是的。她知道，那是亲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