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x你x马嘉祺】北国无所有 六(3)

大家开始喝酒，聊天，暖烘烘的。
“严老师，别只管自己呀！”张真源又凑过来，“来来来，跟我碰个。”
严浩翔挺羡慕他的，自来熟，是个社牛。
“严老师，你也别太有压力。”张真源似乎是累了，他望着天花板的灯，语气呢喃，“学生能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吗，说不定还嫌我们啰嗦。”
不，他们不知道。
“其实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就像我当初上学那会儿，”张真源很擅长共情，“老是觉得自己特牛，哈，不就是考试吗？难道我以后还不能活下去了？”
不，不是的。
“要我说…唉，严老师你去哪？”
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酒精上头吧，他竟然想哭。
4
2025年6月，高考最后一门结束。
蹦跳的学生，尖叫大笑的学生，迫不及待跑向校门口父母的学生。
张真源被路过的学生依依不舍道别，其中一个小姑娘，一步三回头，惹得旁人打趣：“哟，四处留情？”
“扯呢？”张真源装怒，瞪大眼睛。

至于严浩翔，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老样子，眼神扫过去，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两个男生顿时变成被掐住后颈的企鹅，哆哆嗦嗦地走远。
“哎呀，严老师您还是这么严肃。”张真源说，“学生都毕业了。”
是啊，都毕业了。
走远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人全没了。
空留他一个，面对紧闭的大门无所适从。
“暑假不回来吗？”
“有空就回。”
“隔壁六婶你还记得不？人家姑娘打算在本地…”
“妈。”严浩翔从冰箱里拿出可乐，说不上无奈还是不耐烦，“再见。”
“你都几岁了啊？怎么还——”
嘟，嘟，嘟。
啪嗒。汽水泡涌满罐顶。
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起起落落，裹挟在柔软的泡沫中，没有降落的安心，更没有向前的意愿。三十岁的男人，还喜欢喝饮料。
“养生要趁早。”张真源嚼着保温杯里的枸杞，“严老师，不是我说，你更要小心。”
人又能有几个三十岁？他会老，也会弯下腰，影子在时间里变换，年轻的脸庞会成为老照片夹在书本内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