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时间

 老王点起了一根烟，上次还是一年前。
 烟这玩意伤身，老王抽得晚，父母教训深入骨髓。同学老早就入了坑，他二十岁第一根，虽喜欢那种感觉，后来抽得还是很少，没办法，她讨厌吗。烟那有她重要。
 好在她不完全禁止他抽，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不过不要弄得一身烟味。还记得当时约会前不留神点了一根，慌得他跑着找人借香水散散烟味。
 后来，他有一段时间烟见都见不到，一个是忙着找工作，一个是她家里人都不大喜欢烟这玩意。周占林，他还记得这名字，他俩可谓同病相怜，办公室就他俩备着香水，下班时在吸烟区过把瘾，掩盖痕迹后才敢回去。
 婚礼举办的时候，他没敢买烟，发了喜糖，烟是一根没发，生怕沾了点烟味惹她不高兴。
 其实戒烟不算难事，至少他这一年来都没抽过，今天抽烟，燃的也不是烟草。
 结婚后生活有些拮据，两个年轻人终究是要些体面的。她不忍他独自辛勤，也去找了份工作。他又何尝忍心，可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他俩有了一个孩子，这可真是个结晶，吸取了母体的精华。没办法，只得叫母亲来帮忙，他的烟跟戒了差不多，总不能在孩子抽烟吧。而她，闻不了的。
 一年前抽烟是在医院，当时有个女人也在抽，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交谈。用不着谈的，看一下对方的眼神和抽烟的动作就明白了。
 老王缓缓舒出一口气，烟抽完了。
 “爸，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老王扔了烟头，带着孩子出门了，有车，但不能坐，要上山的。
 今天是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