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三）(6)

唐俞点点头，闭上眼睛——虽然靠在椅背上，脖子却端正的立着，这是种充满警惕的假寐。
陆期看了眼正视前方，他一边缓慢行车，一边随意发问：“你在平江这三年，干什么呢？”
“忙案子呗。”唐俞说话声有点哑。
“你觉得这个维纳斯是什么人，是毒枭吗？”
“我怎么知道，比起毒枭更像神棍吧。”
陆期无声笑了笑。
凌晨一点，大雪不停，车子将寒冷隔绝在外，陆期开到地下车库倒完车，侧身压住准备下车的唐俞，把他裹挟在狭窄的空间里面对面，握紧了他一只手。
冰凉的手。
不等唐俞不耐烦，陆期率先出声：“你手怎么这么凉。”
车库光线很暗，唐俞得微微眯起眼睛才能聚焦，只能敷衍：“天气冷。”
“那现在呢？”
“陆期你……”
就在陆期凑过去的同时，扑通一声卡在了副驾驶，唐俞已经腾出手打开车门出去了。
“喂喂喂，别生气嘛，开个玩笑。”陆期追上去。
陆期的房子装修很新，是他妈给他准备的新房，毕竟靠他这点薪水，哪买得起省会城市的房子。
墙面统一刷白漆，进门一个大酒柜，灰色真皮沙发叠了十几个方形抱枕，一台投影悬在天花板照着大幕布，透明玻璃茶几下面垫着厚厚的绒毯，几件T恤和衬衫零零散散挂在沙发上，看样子已经很久没动过。

陆期不好意思笑了下，打开中央空调，开始一件件收拾：“我一般都住在单位，上次出门来不及收拾，你坐。”
等陆期把衣服都堆到衣柜，再出来的时候，唐俞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是看远处闪烁的灯光，还是飘摇的大雪。
这回，他没有发现陆期的影子，只感觉背后一热，他被整个人裹在了对方怀里。
感受到唐俞的僵硬，陆期抱着他摇了摇，撒娇般说道：“哎呀，别生气了，我给你打，给你骂还不行嘛，都是男人，别跟小姑娘似的闹别扭。”
唐俞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妥协道：“我没生气。”
“我就说，我们堂堂市局刑侦唐支队怎么会生我的气呢。”陆期心满意足地把人转过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像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来，笑一个。”
在陆期期待的眼神下，唐俞终于开口了：“你……”
陆期眨巴眨巴眼睛。
唐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严肃：“你……多久没换衣服了？”
“……”
耳边唰啦唰啦传来水流声和陆期不堪入耳的歌声，跑了一整天还真有点饿了，唐俞翻了翻冰箱，只看到两颗鸡蛋、一瓶过期牛奶，以及一袋芝麻馅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