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2)

在动身去往下一个地点前，我就在对雪山而言的远处回望，白雪皑皑的群山就伫立在白茫茫的天边，望着我们远去，只给予我们沉默。
圣女大人良久站在人为破坏的遗迹旁，我们都不说话，这是圣女大人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我之所以知道“灵魂”这个词，是因为我偷偷翻看了圣女大人的笔记。圣女大人从遥远的旧世纪随着时间走到了现在，时间不紧不慢，而她好像总是走在时间的前边，比它更从容不迫。我第一次被圣女大人收养的时候是6岁，当时我的父母在领主的压迫下相继而亡，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圣女大人收留了我。于是到现在，我14岁，作为圣女大人的贴身随从，跟随着她云游在大陆的四方。
没有人知道圣女大人先前所处的时代的详尽——至少是现在存于世的人。她仿佛受到了时间之神的眷顾，好像永远不会老去一般，我曾经仔细地观察过圣女大人的睡颜……皮肤有光泽也有弹性，白皙的脸颊旁有着两个深黑色倒三角印记，信徒们都忠实地认为那是神之印。圣女大人古井无波的面容，永不老去的身躯，还有冷静而睿智的处事方法，为她聚集了一大群忠诚的追随者——包括我。他们有些人带着武器，负责自卫和侦查之类的工作。

“朝圣”，这就是圣女大人现在在做的事情，她带着我们走遍四方大陆，走过村庄，领地，群落，等等，同时传播知识，教化群众。她宣扬人们向善互助而不是互相残杀和侵略。或许有人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黑暗世界中的童话罢了，可圣女大人依旧日复一日地走着，带领着我们走着。
新纪元 3028年春季
“金，你过来一下。”圣女大人坐在帐篷内，示意我停下手中的工作，让我去到她那里，圣女大人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你最近，在看我的日记吗？”圣女大人慢悠悠地说。
“嗯……是…是的。”我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可能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少年向少女认错而已，不清楚还以为谈恋爱呢……是的，我已经18岁了，而圣女大人仍是青春永驻，身姿依旧轻盈。
“这样啊……”她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握住我的手。
“你能看懂吗，我是说……能记得吗？”
我抬头，圣女大人清澈的眸子看着我，她咬着嘴唇，柳眉微皱，微微晃动的玉绿色的瞳孔中映出我的倒影，她手的力度越捏越紧，一瞬间让愣住的我感到吃痛。
“抱…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没有弄疼你吧？”圣女大人别过脸去，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笨拙地说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