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泡沫冬景》“待到山花烂漫时”活动参赛作品）(10)

“准确地说，是‘帮忙’才对。”绘美反驳道。
“三位数的乘法都练熟了吗？”栞奈一边忙一边问绘美。绘美点点头，栞奈随手拿了个小本子给她，“那你试着算一下，别算错了哦。”
我凑过去一看，“这不是账本吗？”
“待会我还会验算的。”栞奈丢下这么一句话，身影消失在了密集的货架之间。
我和绘美来到杂货铺后面，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拿着一支铅笔对照着账本演算起来。上面的内容虽然都是些简单的加法或者乘法，但数字基本上都是三位数以上，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难度着实不小。并且由于身体原因，绘美从未去过学校，唯一能学习的时间只有每天晚上等待着下班回来的姐姐拿着曾经的旧课本一点一点地教她。因此绘美在草稿纸上列着竖式计算的同时，我在一旁也跟着心算，检查她的运算是否有误。
出人意料的是，绘美竟然一次也没有出错。
“都算完了吗？”不知何时，栞奈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我点了点头：“嗯，全对。”
栞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那就好。”她说。
这时我才发现，在忙活了一上午后，栞奈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汗水。

“姐姐你该去洗脸了，都快成一只大花猫了！”绘美提醒道。
栞奈对准一旁的玻璃柜子照了照，“是有点像......待会再洗吧，我这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呢。”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这......不大好吧？你照看好绘美就可以了。”
“有人在吗？”外面传来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
“来了来了！”栞奈急忙回应道，随即快步朝前台走去。绘美也顺带拉着我一同跟了过去。
然而，没走两步，我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一位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正满脸瞋怒地看着栞奈，而后者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还能发生什么事情？我有些疑惑地拉着绘美，藏到了货架后面，看着这边发生的情况。
死一般沉寂的气氛僵持了很久，半晌，中年女人冷笑道：“你还是回来了啊。”
“——你还有什么资格回来！！！”
中年女人的突如其来的这一声怒喝把我和绘美都吓到了，于此同时，我看到栞奈背在身后的手隐隐朝我比划了两个手势，意思是“带绘美快走”。眼看事态就要进一步恶化下去，我只好按捺住心底的疑惑，带着绘美从后门离开了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