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
人本就是一棵精巧的洋葱。
是洋葱,却要学会变成洋葱的模样。
洋葱有一层薄轻的表面,覆盖在它年与月的沉淀。正是表面伸出一堵屏障,遮蔽住尘埃与飞虫的侵袭。此时微风不燥。这层外表被心压得隐隐作痛,但仍要抱紧自己,抚过柔软的心。表皮不知它是束缚还是脆弱的无助,嘶啦啦地在灰暗的微光之下褪去本体的伪装,裸露在外的是紊乱无章的根、勇敢抗击着的尖儿和稍软的深紫色果实,仍在亮中悄然闪烁……
洋葱有一副凝重的模样,掩饰着它昼与夜的倔强。恰这被剥洗后的圆润温柔,脉落纵贯相间——这是一种秩序,并不是愚昧的摆设。清冷锐光在一挥下朝沉静的洋葱切去,揭开了紫色面罩。无情的蔑视下,它的呛和辣终迸发,刺透刀,使力沾满泪的痕迹,洋葱会在受伤时给予他人重击,但内心也遗露在外。“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辛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洋葱有一段丰富的履历, 支配着它分与秒的心意。本这货架便琳浪满目,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去,打量斟酌。惟一人取走洋葱,识别它的深紫色伪装。它总会和其他食料混到一起:或被迫吸收厌恶的汁液,或在狭小的皿中盘旋迁回,或将自己收藏的味美施放……在煎熬或习惯中,洋葱开始慢慢发软。迷糊中,它又见到在土地中被害虫啃食的奋力抵抗的自已,看到被采摘时竭力挣扎的苦痛……
洋葱在曾生长的地方缓缓团了眼。
“来世,请让我在这片神圣土地上,再做一次——洋葱。”
by薄荷两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