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强即屈入唐皇图劳无功(11)

天海深呼吸一口气说：「这贫僧不敢妄论。」德川家康笑着说：「法师别顾忌，这番讨论只出你口，只入我耳，不会告知他人。」天海才缓缓地说：「贫僧听许多日本儒学学者所云，鼎革维新才是正道。如此天子方能抑制豪强，给民以太平。当天子没有实力时，就当替换。所以中土历史上，除了异族入侵之外，朝代更迭的战乱时期，越到现今越加短暂。可以说，只要没有外力介入，中土百姓已经看透了改朝换代的真相，可以随意拥立有实力能统一中土的君主，将权力更迭的战火，压制到最低。从而中土百姓可以有十代人，不识战争。日本从古至今，就比较难办到。至于南蛮泰西诸国，能有十年没发生战争，就已是不错。」

德川家康微笑着说：「法师见识深邃，所闻广博。这也是我在关原之战后，不断思索的问题。如何抑制豪强野心，给日本百姓，长久的太平与安乐，远离兵燹。除了这个，其余均属次要，包括丰臣家以及……皇家。」说到最后，声音显得低沉。
天海双手合十说：「大人胸襟广阔，已故的信长公与太合，也是此愿。」
没想到德川家康哈哈一笑说：「信长公与太合？他们两人差远啦！」天海瞪大眼颇为一惊。本以为德川家康过去都屈服于此二人之下，平时在其他人面前也都称赞二人，应当对二人有尊崇之意，原来他打从心中，看不起这两人。
见到天海讶异的神情，德川家康直接了当地说：「若没有本能寺之变，你知道信长公统一日本之后，将要做什么吗？」天海摇头。德川家康接着道：「他会跟太合一样，先进兵朝鲜，而后入主大明。当年他跟我闲聊中国数千年历史时，表现出来的雄心壮志，还远超过太合！日本武家政权确立之后，『入唐』就是信长下一个要做的事。」天海听了摇摇头叹气，虽然没有与信长相处过，但是对于他的野望，也常有耳闻。德川家康接着说：「那你认为，信长进兵朝鲜的结果，与太合进兵朝鲜的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天海思索了一下，轻声地说：「两人谋略智能相当，但是信长公更加雄韬伟略，也较为沉着。进攻朝鲜与大明，结果会比太合好，甚至有入主中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