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梨同人】【转载】樱与刀II白帷主 第十回～第十一回(14)

“原来如此。”天龙切一拍手。“喜兵卫这小邪魔真是狡狯！”
住持哼了一声，这次他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连观音菩萨都未能幸免，地藏菩萨就索性不去管它了吧。
松浦走上前，合掌施礼，然后解开胜军地藏身上的袈裟——那是一件真的七宝袈裟，而非雕刻于木像上的图案。
一个小小的手卷扑簌一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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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过是一介百姓，但和泉屋喜兵卫的博学多才，并不在那些出身高门世家的儒学名宿之下。
手卷的书法行云流水，文不加点，词藻无多，而斗峭锋利。
如果用更易理解的口语来翻译一下，大抵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在等待着我。若他们失败了，我大概难逃一死。若他们的阴谋在举事前便败露，我也难逃一死。若他们担心阴谋提早败露，而预先封我之口，我仍旧难逃一死。
总之，对我而言，前途大抵是九死一生吧。
因此，姑且记下我所知的一切。如我不幸死去，无论他们成功与否，世人也许总有一天会在这隐于胜军地藏之身的手卷中，发现关于我参与这阴谋的记录，以及我所扮演的脚色。这样，世人便能知我，和泉屋喜兵卫，绝非徒然枉死。而若能因此留名于青史，我便更非徒然枉死了。

纵然明知九死一生，明知甚至可能死于我方同谋者之手，我却仍然乐于参与他们的阴谋，此是何故呢？
只因我怨恨这世道的不公。
我，和泉屋喜兵卫，并非庸庸碌碌之徒。我深知我之才学，虽未必高到何等不朽的地位，到底也是在中上品的程度吧。甚至说比某些公家、大名亦要高出一筹，也不算过分的了。
然而，我注定只能做一个低贱的行商。尽管凭藉着我的才智，我很容易就赚得个囊橐饱满，又受到长州毛利家的重用，却仍是这国家里最低一等的人物。
士、农、工、商，我屈居这第四位的商，并非我个人的意愿，只因为我的父亲是商人，我的祖父是商人，我的曾祖父还是商人。我有谱可查的祖先中，无一例外，全是商人。
正如武士的子孙仍然是武士，商人的子孙也仍然只能是商人。
若论世道的不公，还有何不公能超越此事呢？
然而，此乃是这个幕府将军治下的日本国的世道，并非天下万国的世道。
如我从未读书晓事，从不知道，在世界上多数的国度里，除去皇帝、君王一家，百姓们都是众生平等，无论出身如何，皆能凭借自身的努力，获得比出身更高的地位，而若自身全无努力，坐食祖宗之禄，纵使宰相之子，公卿之孙，也终有归耕田园的一日；如我从不知道，世界上甚至有亚米利加这样的国度，连君王自身亦是由平民推举得来，一朝卸任后，则仍为平民，我也许不会如此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