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花满楼(9)

“姐姐！”
注意到她的瞬间，向晚便飞奔过来，撞进她的怀里。
“我好怕……我好怕我见不到你了……”
“不怕，不怕，我在这儿呢。”
嘉然安心了，眼前还是那个爱撒娇的小向晚。
可她也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姐姐，晚上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知道了。”
跃动的火苗触到融化的蜡水，发出一阵刺啦声，将她带回现实。
“姐姐。”向晚抬起了头，烛火在她眼中微微闪动，“我要许愿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一切也都结束得那么快，她有好多话要讲，但此时此刻，她不再是嘉然，不再是姐姐，她只是月兔。
面对许愿者的请求，她只能答应。
“姐姐，我要你忘记我的一切，永远地离开我。”
她抬头望向向晚，却发现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神。
她露出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好喔。”
她答应得很干脆，接着缓缓起身。
“但在这之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欸？什……”
向晚刚抬起头，声音便被嘉然吞进了口中。与那天相比，与那天之后每一个夜晚相比，这大概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轻吻。

“谢谢，再见了。”
向晚还没来得及回应，嘉然便消失了，眼前只有孤零零的烛火还在微微跳动，仿佛这房间里从来都没有过别人。
向晚起身推开门，满月的光便洒进露台，那落在地上的月光是清冷的，像是一层薄薄的霜。斜斜的月光照出地板上的薄灰，而在那薄灰中，向晚看到了一对小小的鞋印。
那不是自己的鞋印。
“姐姐……嘉然……”
向晚跪倒在地。眼中的月光碎了。
天渐入秋，落叶纷纷，大雁南飞，大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但有人见到一个女孩逆着人群行路，一路上还不断向人打听着地方的名字，但很多人对她口中的地名只是摇头，于是女孩又继续向前走去……
那是刚开始下小雪的时节，有人见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孩走进村子，她见到人便快步凑过去，摘下兜帽，用一种浓浓的外乡口音问道：“请问这里是驼家渡吗？”
被问的人摇摇头，可那女孩却忽然发火，说这里为什么不是驼家渡，被问的人只能一头雾水地答：“这里不叫驼家渡，这里叫曹家庄。”
她不信，又去问别人，一条街上所有的人都问过，所有的人也都一个回答：这里不叫驼家渡，这里叫曹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