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花满楼(7)

吵醒向晚的是尖利的唢呐声。睁开眼，一行人排成队列从面前的街道走过，唢呐声来自队列前头，而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在高声哀哭——向晚这才注意到队列中间由几个人抬着的棺材。
向晚莫名觉得那哭声很做作，像是演出来的，反而是离棺材最近的一对中年夫妇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却似乎透出种别样的凄凉。
“哎，出材的是哪家的啊？”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没听说吗，是王家的女儿啊。”年轻男子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应道。
“王家？哪个王家？”
“是驼家渡的那户外来的王家，就住江边上的那户。”
“哦！感情是那户啊，我前几天还听说哪家的女儿夜晚跑了出去，给狼咬死了。”
“什么咬死，是被人杀的。”中年男子抽了口烟斗，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那户人家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但一直不肯出嫁，乡里人好心的都去给她家说过媒，但没一个成的，有时候都快定亲了还反悔，这得得罪多少人？搞不好就是哪家人被得罪了，装成山贼报复的。”
“啧啧，还有这种事。”

“你说那户人家也是怪，闺女兴许是漂亮，但要求那么高，我寻思他家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啊。”
队列渐行渐远，围观的人也都开始各自离去，俩男人的声音也稍微提高了点。
“哎，你说会不会相反，那户人家根本不在乎闺女，也根本不上心？你看那爹娘都没哭。”
“胡话！别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哪有不上心的理儿？他们怕是眼泪苦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吧。”
“啧啧，那女儿怕也是个好姑娘，可惜了。”年轻男子叹了口气，但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哎，你说那姑娘会不会变月兔啊？”
“呵！你小子想得挺美！”中年男子咳嗽了两声，“你是不是还想让那姑娘在满月的夜晚来到你家，实现你三个愿望？想屁吃！”
“我跟你一样？我是觉得这姑娘生错了时候，瞧这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是成了月兔，让月神大人开开眼投个好胎，多是一件善事！”
“唷，你还大好人呢？”说着，中年男子站起身，拎着起板凳准备回屋，“行了行了，咱活人谈什么死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对了，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