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海棠花》：3、她是不是上边有人(2)

眉毛淡淡地画了一笔，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嘴上涂了一层唇膏，无色的，湿润而有立体感。马尾翘在脑后，干净利索。藏青色的工作装，略显大一些，把身上的曲线都掩盖住了。这是她最素的妆容。白海棠确信，这是适合她新身份的装扮。只有白晰的脖子无法掩饰，明晃晃地耀眼。
她把镜子合上，放到抽屉里，拿起桌前的水壶，去打热水。她一脸平静，心里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阴暗的走廊也跟着亮堂起来。
真是个美好的上午。
热水间在厕所外的盥洗池旁边。她还没有拐过去，便听见有人低声说话。这个点儿，上班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她听得很清楚。
“谁能想到？老陈比她能力强多了。”这是一个尖细的声音。
“这就是命，谁让老陈是个男的呢！”另一个声音，略显低沉。
“她是不是上边有人？”
“这种话不能瞎说。”低沉的声音停了一下，补充道，“上边要求必须是女的。”
白海棠明媚的心沉了下来。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略一停顿，进入了热水间。
“白部长。”尖细的声音有些不自在，打完招呼就退了出去。

白海棠面无表情。她点点头，把水壶放下，拧开笼头。细细的水声，在壶里回旋。也搅动着她的心思。
白海棠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办公室。这种事儿很正常，她安慰着自己。白海棠深吸一口气，把体内的污浊呼出来。她坐下，怔怔地盯着一旁的书架。书架很小，只有三排。昨天收拾办公室时，她特地从家里拿来。仔细地摆了一些她爱读的小说。
良久，她侧侧身，把小说抽出来，放到抽屉里。她把凤城的相关书籍摆到醒目的位置。这些书，大部分都是一些当地文人搜罗的情况介绍。有历史的、有地理的，有经济的、有民生的。内容就两类，神奇的传说与强烈的赞歌。她一本也没翻开看过。她想，接下来，她需要看看这些书了。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儿。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白海棠回过头来，陈书华抱着一盆绿植站在门前。这就是她们说的老陈，也是白海棠以前的同事。
“海……白部长。”陈书华赶紧改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白海棠也笑了。她站起来，引着陈书华走到窗边。这里还有一个空着的架子。陈书华蹲下来，仔细地调整着花盆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