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金克(15)

我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病累了我，还是说生病之后脾气变差，还是……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我深吸了几口气，尝试忽略掉喉间的阻塞感，勉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些：“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把病养好，我和克克会等你回家的。”
我站了起来，不敢再听他讲话，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陪你。”
“嗯……”他意外乖顺地回了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以后，我们都没再提起过“那件事情”。
此后，阿克的身体每况愈下，克克好像也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开始闷闷不乐的，以前它最喜欢玩我和阿克送它的绿色小球了，每天都会叼着那只球自己跟自己斗智斗勇。可它最近都没有玩了。
有天我坐在沙发上写东西，克克忽然冲着我“昂昂”地叫喊，我不明所以，摸了摸它的脑袋，叫它安静些。它接着嚎了两嗓子之后忽然一溜烟跑进了我和阿克的卧室里。

我朝着它的方向喊了它几声之后，正打算去看看的时候它就跑了出来，嘴上叼着一条卡其色的印花短袖上衣。它叼着衣服跑到我的面前放下，然后又开始冲着我叫。
“克克，”泪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曾经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这么能哭，“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我哽咽道：“爸爸他，爸爸生病了，但是爸爸很快就会回家来陪你玩了，好不好？克克，我的宝贝克克。”
我俯下身去搂着它的脖颈，右耳贴着它那只微凉柔软的大耳朵，它于是顺势蹲坐在地上。
“爸爸现在很不舒服，等爸爸好多了，妈妈就接爸爸回家，然后我们带着克克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嗯？克克？克克要乖啊，会好的……爸爸会好的。”
我还记得阿克最后一次很清醒的时候，他说想和我多说会儿话，我就帮他调了一下床架，他就这样半躺着跟我说了好多事，有他小时候的，他和金克的，还有我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