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世界】西西里的调酒师(4)

「……尼格罗尼……」当我正要转身时，它说。
仅单靠外形，难以分辨它们之间的区别，来此光顾的西西里人不少。
我试着用体格大小来记住它们。就比如，躯体相对瘦小的那个，即使对方仍旧比我高大的多，从它喜爱金汤力的程度，我私自将它归类为“女性”，又或是“雌性”更恰当些。
正当我搅动冰块使杯身降温时，弗朗哥与安东尼奥先后进了门。
二人皆属地方财政部的公务员，在我十五岁时，他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他们的日常工作很简单：四处收纳各店家留有的外星人消费收据，并在每个月中，带着地方财政拨出的现金去结算。而这两天正好是结款日。
块头更大些的是弗朗哥，对方年长我五岁，年少时，由于父亲不肯卖他酒水而没少使坏。
他先是对我点头示意，后又回头瞄了一眼，细声嘟囔了句：「真不走运！」
「小点声……」身旁安东尼奥用手指作嘘，双眼紧闭成一团，看上去害怕极了。他用胳膊肘抵住弗朗哥，边摇头边示意对方冷静下来。
「别碰我！安。」弗朗哥似不罢休，再次回过头去看，又很快缩了回来，「一杯白墨西哥人。」他说。
「呃......抱歉，店里前些天就没有奶油了。现在来不及做澄清处理。」弗朗哥脾气很差，实属一点就着。就在眼前的吧台，他曾多次与人大打出手，可西西里人来此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他就是嘴硬，实际怕得要死！安东尼奥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这么说，当然，也是在对方不在场的前提下。
年少时，安东尼奥曾假借父亲的名义来买酒，事后才得知，那些酒都流进了弗朗哥的肚子。即使回家后被打得半死，唯独这件事安东尼奥承认是自愿的。
「随便来杯什么……算了，要一杯朗姆加冰！」他不耐烦道，「对了！你父亲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我也深表哀悼，马里奥。」安东尼奥附和道。
我背过身去，感到有股暖流盈满了身体。
从酒柜中拿出朗姆，接着摆上杯垫，期间看了眼一旁的安东尼奥：「你呢？」
「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差到什么程度，我可喝不了烈的。」他晃了晃肥硕的脑袋，下颚的横肉也跟着颤起来。
「你大可试试含羞草，口味酸甜，比较符合你的喜好。」
「怎么竟点这种女人才会喝的酒？」弗朗哥鄙夷道，接着端起杯子囔了一大口朗姆。一旁的安东尼奥也不作声，只是用眼神默许我就这么办。
他也总是任由弗朗哥欺负自己，在酒量上也远不及对方。印象中，他从不喝第二杯，倒也不是囊中羞涩，要论请客的次数，安东尼奥要远多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