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25)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你知道沪海大爆炸吗？”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除非我是天外来客，”我耸耸肩，“否则不知道此事的道理，难道你那是就在现场？”
我感到身后的麦林摇摇头，他摇晃手中的纸质咖啡外带杯，看着外壳上的logo，既像是在向我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工作原因，那半年要伯父伯母常驻位于旧沪城的工作现场，她每半个月都会去一次探望，一来二去，竟然对老爸身边那个大哥哥产生了些许兴趣。”又是没来由的嗤笑，无奈的感觉，我读出一丝嫉妒。他仰头啜饮一口咖啡，后脑相碰迟迟没有分开，我知道他正沉醉于月与星辰，“那天早上，女友的父母将她送到机场，我女朋友在离开旧沪城的飞机上目睹了整个过程，整个大都会连同里面生活过、挣扎过、相爱过、仇恨过的上千万人从地图上完全蒸发的过程。”
“那……她还真是幸运——”
真的幸运吗？很难说。

他等待几秒，低下头，说道：“她失去了初恋。”
“或许该说……你还真是幸运？”
“我觉得你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他又笑了，感觉今晚这种自嘲的笑很多，这种笑声包含抗拒，抵制一切对内心所思所想的窥探，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你什么都不明白。”
“抱歉，那是一场浩劫，”我试着都此做出定义，放下了手中的纸杯，“这些后遗症带来的伤痛，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大概是无法真正理解。”
“伤痛，就好像是需要同情的对象，”这爽快的大笑让我怀疑是不是他喝的那杯咖啡比我这边多了什么成分，“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奢靡与鄙陋、鲜活与沉寂、幸福与绝望、悲伤与快乐、罪恶与正义、高贵与低贱……全都没有了界限，就好像骷髅之舞的壁画一般。”
“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希望他回复往日的状态，对于他现在的样子我内心只有不好的预感。
“你只是想听到令你安心的回答，”他摇摇头，“就像我，借着她伤心的低谷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