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15)

“这个世界已经枯萎，只有黄沙漫天，我想要去那一汪清泉，还有椰树和骆驼队，他们会带我离开这里的，去往Oasis。”她举起双手，振臂高呼，“但是，为什么只有海市蜃楼，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寻得的仅仅是海市蜃楼。”
Oasis，沙漠中的绿洲。
老实说，我根本听不懂这段话，这真的是在说中文吗？
“已经没事了，芊芊，”他紧紧抱住少女，就好像格林童话中那位路过的王子抱着水晶棺中的白雪公主一般，“没事了，那些都是过去，那个巨魔（Troll）再也无法伤害你了。”在麦林温柔的摇晃着，就像哄孩子入睡的慈母。
女孩的眼睛渐渐恢复焦点，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眼看着事情平息，那些围观者也对这边的故事失去了兴趣。
巨魔，北欧神话中虚构的人形怪物，有着肥硕庞大的身躯和细长的四肢，智力低下，以人为食，有一种推测认为这些生物的原型其实是被抛弃在深山中的智力障碍者，肥硕凸出的腹部和细长的四肢也符合营养不良者的症状，由于这些故事在上古时期为成人吓唬小孩子不要乱跑的训诫所用，相对小孩来说这些成年“野人”也确实足够高大了。

以上是题外话，不过，为什么是麦林提到的是巨魔，而不是其他类型的怪物，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她这是怎么了？”待少女平静下来，我向麦林问道。
“一些不愉快的过去，”他轻抚少女的刘海，那孩子搂着他，双目安详地闭着，像是睡着一般，“你知道恒河猴试验吗？”
“听说过，似乎是哺乳动物年幼期的经历会极大影响未来的行为模式，所以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至少你有个还算不错的童年。”
虽然我和家里有些矛盾，不过仔细想来，他们又做得比很多父母强了不少，至少将我养成了一个还算正常的普通少年，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留下不可磨灭的心里伤痕，在这一点上，我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多少抱有感激的，“你不会是羡慕我吧。”至于那个存在，现在正站在两人身后的黑衣少女，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祸端在我自身的故事。
“就像你羡慕我那样，我们都很贪心。”他打趣地说道，低头看向怀中可爱美丽的小女友，“这也让我多少理解了你为什么会拒绝方才的提议。”他仰头向后看去，目光落在了黑衣少女身上，就像能看见那个存在。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仅仅是我脑海中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