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剑自东来篇第9章食面—偷袭(5)

夜色渐深，工厂四周万籁俱寂。苍白的月光从失去玻璃的窗框外照进来，映上倪归雁端丽的面庞。她一直睁眼凝视着黑暗中陆子冲所在的位置，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至少三个小时了。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利剑出鞘，倪归雁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缓慢接近，来到陆子冲身前站定。黑暗中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有手中剑刃的寒光在闪烁。
只需一剑，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杀了眼前的仇人，带他的首级回夫家，既保住了家族的颜面，也可对夫君有个交代。
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倪归雁的这一剑却是再也无法刺下去了。陆子冲虽然背对着她躺卧，但手中未出鞘的东来剑却已提起在半空，正对着倪归雁的腋窝。倪归雁知道这一剑如果刺下去，还未击中陆子冲身躯，反倒是自己的腋窝先被对方的剑鞘击中。以陆子冲的本领，自己是万万无法和他抗衡的。

黑暗中只听陆子冲道：“趁人不备下黑手，这就是北雁剑派的手段吗？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倪归雁知他有意讥讽，当即冷声道：“我自然知道偷袭你是不对的，但我和你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杀不了你。”
陆子冲道：“杀了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倪归雁道：“自然重要。你趁我大婚之日登门挑战，我夫君败在你手上，整个海川剑派和北雁剑派都颜面丢尽，如果不杀了你，日后还如何在大陆上树立威望。”
陆子冲转过身来，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说道：“原来在你心中门派之别，家族之兴，比剑道和心境还要重要。”
倪归雁道：“门派不立，家族不兴，你谈的剑道和心境又有何用？不过是空口白说。”
陆子冲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大费周折。我已是有病之躯，时日无多了。你只要待我病死，割了我首级回去便是。”

倪归雁听他说出此言，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只是凝眸望着他。
月光，仿佛变成了一地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