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邻家奶奶

我起得早，透过窗户看见她在扫地。佝偻着背、腰弯得极低，头发花白的老人，手却稳稳的，一把短扫帚运得飞快。
那是对面住的奶奶，在扫我家门前的地。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抓着扫帚加入，在大马路上一通乱扫。而她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就转身回自己家做早餐。
那眼神里或许还有点嫌弃，因为我用力过猛，把灰扫到她裤腿上了。
“你干嘛呢？”姐姐醒过来，站在门口，“走了，割鱼草，别等太阳出来。”
暑假，爷爷入院治疗腿伤，亲戚们陪护，乡下一切由我和姐姐接管。割鱼草、做饭、给菜地淋水施肥、打扫卫生……手忙脚乱的同时，还要应付邻家奶奶的“检阅”。
鱼草，给鱼吃的草，其实就是田里的普通杂草，但要挑鲜嫩的割。我蹲在水塘边扔草玩，感叹这些鱼有我的投喂是多么幸运。
“还耍！放个草要这么久！你姐早餐都煮完啦！”邻家奶奶在自家楼顶晾衣服，见了我就喊。我也习惯了她这么喊。
爷爷住院后，作为邻居，她生出一股责任感：要帮忙照顾爷爷的鸡崽狗崽鱼苗苗，外加我和我姐。不管我们是做好还是没做好，总是喜欢说几句。
我割完草上来，满身泥巴，她要说：“那么半天就搞一点草，还不如放饲料！”
姐姐中午犯懒，不想做饭，她要进来看看：“怎么了？火生不起？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然后麻利地切菜生火。
我们两家正对着，中间隔一条大马路。马路上少有垃圾，大半月扫一次都算勤，我实在很疑惑她为什么每天都要扫。
但到底还是没有问，第二天又是醒得晚，看见她在扫地，才抓着扫帚加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