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书

近日多梦，梦醒则难再眠，且无论梦之长短，皆为你。故不敢再入睡，起身抚琴。
然风入半掩冬窗，烛火轻摇，琴声愈加冷淡，空弹半曲，无人对唱，则更为萧索，乃弃之而去。
月照薄纱，映半截长笛，虽风入笛管，却再难奏响，只呜呜空鸣，故携之而去。见门外月明星稀，横长笛欲奏，却泪落哽咽，难发一音。过往种种，不敢追忆。
回房坐定，研磨提笔，欲书与你，竟无言以对。只得举笔案前，待墨落纸染，方才回神。
静坐一夜，泪满衣裳。见初日东升，薄雾将近，恍惚间似见你与床边，忙起身向前，未得，方知是为幻境。再归座，心中抑郁难平，起身踱步，见窗前鹊鸟卧坐，恐扰其清梦，遂久坐无言。
天大亮，琴师日授功课，余立侍其左右，却无心听琴，一曲终末，余仍立于其边。师授罢离去，亦未动。不知何时，余持笛问：“尚安否？在何方？”无人应答。
饿风起云集，乌云密布，忽降秋雨，金风凄凉，落雷轰鸣。余见窗外鹊鸟扑翅难寻栖地，乃开窗迎入，绕梁三匝，其方立于案前笔架。余坐于案边，与之对视，其目之清澈，非人之能比，故与之交谈，甚欢。余近日不思茶饭，只欲饮酒，又见其玲珑可爱，乃多饮几杯，是故有些许昏沉。遂再研墨，提笔落字，方成此书，终末一言：“余爱过，仍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