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玫瑰(5)

我十二岁那年，布兰德利先生真的病了，常年的忧虑压垮了他的身体，布兰德利先生好似觉察到了时间的紧迫，更加没日没夜地投入到画画当中去了。
很快，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本就瘦削的形体也变成了枯瘦，像是油尽灯枯了一般。
在最后的一个月，布兰德利先生已经下不来床了，即使这样，他仍然在仆人们的帮助下，颤抖着完成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幅画。在画完成的那一天，他把我叫到床边，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我，说：“蓝玫瑰是我的爱人，他教会了我去爱人，碧翠丝，好孩子…”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他的嘴蠕动了几下，没再说话。很快，他的眼神开始溃散了，他尽力抬起手，嘴上作出一个/bl/的口型，是布兰德利（Bradley）、蓝玫瑰（blue rose），抑或是布莱兹（Blithe）——那天使般的少年。
布兰德利先生——伟大的画家沉睡了，他最后的作品出展在了他的葬礼上。

一扫以往的忧郁，蓝玫瑰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人们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他们赞美着、缅怀着画家。
画家微笑着，静静地注视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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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早年埋下的种子开出了美丽的蓝玫瑰。
我带着我的蓝玫瑰回到了小城。小城陌生了许多，好在，画家的画仍影响着人们，以致辐射到了更多的地方。
1917年11月，在收到这个好消息的当天，我去探望了画家。那天天是蓝的，阳光冲破了伦敦的雾霾，为碑文洒上了一层光晕，露珠亲吻着蓝玫瑰，我在墓前慎重地宣誓：
我将用我的生命却保守这个秘密
我将用我的生命去专注这个事业
或许有一天，我埋葬在墓碑之下的两幅画和长诗会被人们所发掘。
我相信，彼时的阳光足以照亮贫民窟最阴暗的角落。
我相信，彼时人们能够祝福我们。
请原谅我的沉默。
蓝玫瑰应该盛开在露水和阳光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