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話 Temporis Nivium 雪绒千面 第一部分(13)

“魔女，为什么你会知道她是魔女呢？”法国人似乎非常好奇，又继续追问道。
“那个金发蓝眼睛的女孩似乎提到了吠舍，并且向我展示了某种……嗯……幻觉？”
“一个旧学说中的雅利安人，有趣的话题，我想要是柏林的那位同事也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在口译转述的时候，法国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柳依兰，后者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吠舍，即梵语中的‘知识，智慧’，所以，是怎么样的幻觉，又教会了你什么样的知识呢？”
“嗯……好像她教会我如何使用卡宾枪。”
“一个希顿裙的日耳曼少女……呵呵……教你学会了如何使用……哈哈哈……卡宾枪，是这样奇妙的梦吗？”我感觉，这个负责翻译的女士在憋笑，她不住地看向我身边的柳依兰，有着与梦中那个魔女同样的金发和蓝瞳。
“啊呀，真的无语了，我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无聊的性幻想才过来这趟的，”柳依兰扶住额头摇了摇脑袋，她向负责转译的那个女人说道，“口译的小姐姐，你身边那个背包有三千克吗？”
“嗯……差不多吧，怎么了？”
她冲着口译伸出手，弯了弯四指，“能借我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口译看向身边的埃德加，法国人点点头，于是口译便爽快地将自己的背包交到了柳依兰手中。
“那么，李不尽，你站起来，将这个包架在手上，就像拿步枪那样，用一侧抵住肩膀。”柳依兰将背包递给我，并且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她有些埋汰我，另一方面，也对某种奇迹抱有期待。
于是我接过背包，站起身照着她所嘱咐地那样，将沉重的背包抵在前胸，模仿架枪的姿势架起了书包。
柳依兰却并没有说什么，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就在我因疼痛弯下身的瞬间，又一掌推在书包前端，将我一把推坐回原位，我瘫倒在富有弹性的人造皮靠垫上，感到了挫败。
“所以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像大猩猩一般，真是值得炫耀呢。”我坐起身来，又悄悄补上一句，“作为女孩子来说。”
埃德加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表达某种不满，却又看向自己的杯子，恐怕是因为咖啡太难喝吧。
柳依兰深吸一口气，异常平静又温和地说道：“这是为了让你不至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冲我伸出食指，“梦是虚幻的风景，无论其中的事物是美好还是丑恶，终究无法带入现实，哪怕是无比真实的梦，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也浓缩在其中的梦，也只能是与此世无关的另一次生命，”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唇，有那么一刻，眼神上下飘忽，“须臾之中度过了永恒那么漫长的时光，也仅仅是须臾中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