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話 Temporis Nivium 雪绒千面 第一部分(12)

那里，是深深刺入的三叉戟。
我倒在怪物留下的深坑中，地面既不是冰冷也不是温热，只是近似于没有温度，或者和我体温相近。
爱丽丝少女，不，我李不尽正在死去。
“三叉戟，交由你来保管，”意识在逐步剥离此处，魔女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减弱，“只要是在梦境深处的世界，你就能发挥其无穷的力量。记住，不要被幻所迷惑，魔在你手中，任由你掌握，你既可以李不尽也可以是湿婆更能够是弥赛亚，所有一切只需要你——”
“——身处在这无限无尽无际的深梦中。”
我从明晰梦中醒来，梦中的见闻便如同退潮般远去，只有最后的话语还残留在耳畔。脑勺残留着被拍疼的触感，伸手安抚痛点，我注意到肘臂内侧的数字依旧存在。
4th
看来我这次真的醒了。
尖锐的目光刺入后背，让我不得不转身面对同伴。
“嗨，柳依兰，早上好。”我冲着金发少女招招手，。
她似乎有着和方才梦中女性相同的容貌，瓷器般白皙的肌肤，浅金色的单马尾，雪白的连衣裙，美中不足的是前胸过于平整，相较于同龄人也显得发育迟缓。水蓝色的瞳孔透着清冽的光芒，看起来是那样深邃，即使现在被这双眼睛瞪着，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

“早上好，李不尽，”声音依旧是略带沙哑，她也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不如说是满满的杀气，“要我给你准备早餐吗？”
我看了看餐桌卡夹上的菜谱，指了指那个限定商品，“这款秋季限定的橙子年轮蛋糕看起来不错。”
“哦？”柳依兰笑眯眯地捏起自己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样足够吗？是不是寒酸了一点，”她将俏丽的脸凑过来，用那副对少女来说略有所沙哑的嗓音说道，“作为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顿饭来说？”
“啊哈哈，您二位可真是幽默。”坐在我对面的办公室丽人以极快语速转述了大意，而这句话的原主人、坐在她身边的黑发外国男子，则是礼貌地笑了笑，以一种仿佛是唱歌般的腔调，用自己的母语说了些什么，“那么，少年，你梦见了什么呢？”
“一位魔女，看起来是身穿希顿裙的少女。”
“哦，原来是文艺复兴风格的梦境，我有点兴趣了。”虽然翻译者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兴致勃勃，却还是不及那个巴黎人的原话听上去兴奋。
我回忆梦中那个金发魔女的举手投足，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伙伴身上。
“不要征求我的意见，”她双手抱臂，将头扭朝一旁，“我又不是出现在你梦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