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之死(2)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红色的景象摇摇欲坠，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睡过去。他仍向前攀爬着，身前的衣物早已因拖行而破烂不堪，身前也早已血肉模糊，他每爬过一处，就留下一片血土，每当爬过左手抓过的突出的石块时他本已糜烂的身上就会再被划上一下，再留下一块磨得模糊的血肉。他感觉自己不行了，他好想安详的睡去，他感觉不断向前伸出左手以及被左手缓慢拖行向前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因为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体除了左手和与地面摩擦的身前感到发烫，其他地方都感觉越来越冷了。虽然身体因前行不断在与地面摩擦，但他却没了知觉，他只觉得好累，脑袋好沉，好想就这样睡去，那样反而轻松。可是左手却不受控制，不断地拖动着他的身体前行，有不知名的力量在催促他前行，他的脑袋很沉，他什么也想不了，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向着那个方向爬行的信念停在脑海中。

……
他的目光变得呆滞，他的左手仿佛是独立的活物拖动着身后的死尸前行着。
……
“真是废物！手无缚鸡之力，上战场不就是送人头吗！”
“文文弱弱的，简直就是个娘们！”
“明明是个废物，还有脸大声嚎叫，引人注目吗！”
“将军怎么会收这么个废物！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你不用再努力了，努力对废物来说毫无用处！”
“安心做废物不好吗！”
“你能不耽误将军吗，我是你我早就离开了！”
“你怎么听不出在骂你呢！”
“只会一个劲努力，结果白忙活，还只会傻笑，你怕是傻子吧！”
……
他仍爬行着。白昼已经变成了黄昏，天色变得阴沉，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地面变得泥泞，他依然爬行着，身体上附满淤泥和糜烂的血肉。左手贴地探出，雨水将地面泥土浸透，他的身后被拖出一条泥泞的沟壑，沟壑中布满被雨水和血肉搅浑的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