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凌晨,被旁边的船笛叫醒,不知怎么的,我在岸边的屋子醒来,大概是昨晚入住得太晚,一路没有路灯,太黑,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海。
我起身看窗外,天气热,太阳升的很快,虽然还早,但天已经铮亮。简单洗漱一番就匆匆下楼。门锁锈得厉害,花了半天才把钥匙拔出来,吵醒了睡在旁边烂尾楼下的人,他盖着两层麻袋,头发乱糟糟,正要起身,两人四目相对,他跟我点点头,我也跟他点点头。
到岸边了,人们还在陆陆续续登船,有的人开车上船。这么早渡海,要么去上学,要么去上班,因为坐船比过桥快很多。过桥要收钱,坐船也要收钱,于是人们就坐船。但过桥费也不是经常管用,我在桥头看了半天,电动车都紧紧贴着小轿车的屁股冲过收费站,没有人缴费。交警就在旁边看着,没有阻拦。怎么回事?太贵了,看桥人说,过桥费太贵了。是啊,太贵了,为什么要这么贵呢?人们上下班一天过两次,交不起的。我开了瓶汽水,走过去要收钱吗?不用,他顿了顿,又补充:“但是桥太长了,不要走过去。”
这边岸太过冷清,所有人都在往另一边岸跑,于是过了早上,路上就只有老人和小孩了。太冷清,太安静,连马路上都没有车。岸边有一栋宏伟的运动中心,看得出来没什么经费维护,所以很新,又同时很旧,天天被凛冽的海风刮,没什么建筑可以一直新下去。这里的未来会怎么样?老头越来越多,年轻人越来越少,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地在慢慢等待死亡,只不过偶尔,会有人来给他抛个光,假装他还会变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