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和尚”和他的钟(2)

父亲说：“这次不行了，老和尚敲不了钟啦。”为了给儿子减轻日后扫墓的麻烦，父亲坚持要做遗体捐献。于是我们全家人搀扶着父亲到首都医科大学做了登记，又去公证处做了公证。这件事做完后，父亲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回来心情特别好。谁想从此身体一天好似一天，没几天就复原如初，无病无灾地又过了三年。直到2009年的入冬，父亲再次病倒。刚开始只是每天发低烧，逐渐发展成胸水、呼吸困难。我们送他去宣武医院住院治疗，结果走着进去，半个月后就只能坐轮椅了。化了一万多块钱，楞是没查出病来。父亲坚决要出院，说：“这样治下去没几天就死在医院里了。”父亲回到家，经过客厅时，伸手敲了一下钟，谁知钟只发出“噗，噗”的声音，仔细一看，钟裂了一道口子，已经破掉了。我们都奇怪，这口钟挂在那儿好几年了，一直好好的，又没摔又没碰的，怎么破掉了呢？
父亲也不说话，进房间躺在床上。从此，病情一天重似一天。当时，我正患着严重的肾病。父亲临终的隔天晚上，对我说：“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你放心，我走了就把你的病带走了，你就好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父亲坐起来，喝了第一口牛奶，到第二口的时候，突然就不动了，赶紧找医生来抢救，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接下来还有一番不可思议的故事发生，不过我将另文再述了。我家的“老和尚”走了，果真我的病也逐渐地好转起来，直至痊愈。将父亲的遗体护送到首都医科大学，回到家中，只见挂在客厅门口的钟碎掉了一片落在了地上，从此绝响矣！

2017年11月3日写于中央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