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二）

就在这一天，云雾缭绕的半山腰。两位男子神色激动地看着出顶的方向，却紧张得连手心也捏出了汗。山顶上，浓密得如云状的雾气迅速凝结成水珠，朝着一点疯狂地涌去。以那一点为中心，方圆百里内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的雾气瞬间凝结，合成一汪不小的清潭，然后顺着气漩被吸走。整个过程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循环着，丝毫不惧这些雾气有被抽空的可能。直至中间的漩涡不断扩大，眨眼间已有一人之高，四周的速度才开始放慢起来，凝结的水潭被分成几道细小的水柱沿着漩涡的轨道缓慢转动。突然，两道水柱猛地脱出了轨道，像一条链条被壮汉用尽全身力气甩出去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激射出去。一道水柱眼看就要撞在一棵树上，可就在水柱碰到树木的那一刻，水柱就化为一道烟雾消散开来，整个过程下来，树木上没有留下一丁点水迹。
“好了，开始精纯灵气了。”其中一位男子笑道，“如无意外的话，最多六个时辰，她就会活脱脱地站在你面前了，哈哈。”另一个男子一听这话，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涛天的笑声从他口中狂啸而出，惊飞了几里内在树上歇息的鸟儿。他感觉愈发地压抑不住自己了，脸上的肌肉甚至由于太激动而微微抽搐。“哈哈，一千年了，我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今天了，呵，呵呵。”他傻笑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他，喃喃地道：“一千年了，慕风，你知道我这一千年来有多痛苦吗？日日夜夜的折磨，每一秒都是煎熬呀。”他哽咽着，不经意间，脸颊已多两行清泪滑落。
慕风看着他，微微地叹着气，心里不知道泛着什么滋味。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她真的在他心中很深很深的位置了。一千年来，他一切都看在眼里。多少个他来找他的夜晚，都能看见他一个人拿着那个木萧在发呆，一时傻笑，一时又流泪。又有多少次他看不过眼拿着一坛坛的仙酒去灌醉他，听到的却是他连做梦都在喊着她的名字。自从她出事的那一刻起，一千年，他就不离不弃地在灵山陪了她一千年。但这些，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会再重演，六个时辰后，所有的残枝未节都将演绎回那个令所有人都动容的美丽故事。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慕风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