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号【二】(2)

“伯爵为何抽纸烟卷？大家都用烟斗。”拍卖结束之后，主人引你参观书阁。你笑了，对他说：“先生不要把名望与品位混作一谈。”你们往前走，满目琳琅的古书、古画，古玩物紧跟身后。
你随意翻出一本集子，放桌上展开它，铺上一层白纸，挥毫泼墨间临摹出“古籍”中的名画。“伯爵会伪造古籍？”主人斑白的胡须微微发颤，你呵呵笑道：“何止我去伪造？您藏书阁中的珍宝全都是伪品，您自己不是也明白吗？”
“像伯爵如此名威之人，为何热衷于伪造书籍？”主人岔开话语，对你穷追不舍起来。
“我曾有过一段拮据时光，被女人耗光了钱财。为了收益，才去特地学习了文字与绘画的临摹之术。”你掐烟头，歪笑着，长吁一口，烟化作山水画间的雾气，飘飘荡荡溢出纸外。
“原来如此，不见怪、不见怪。”老伯爵背过身去。“伯爵的资质配得上如此风流。”他斜过身，贴着光柱瞥向你，目光如同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我自知如此，只不过，这宅子里唯有一人不会为我心动，那人便是您的侄女，秀子小姐。她绝不会多看我一眼。”你说。
“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他转过目光。

“听说您将于下个月迎娶秀子小姐。”
“我们并无血缘关系。”
听说秀子小姐自七岁就由您养大。你饶有趣味地望着眼前这老头，发觉孱弱身躯也无法支撑他那满身傲骨之时，便自里向外冷笑出声来。“其实是看中她的家产，待到小姐成年，你便想将它占为己有。”你一语道破，对方却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慢慢坐下随你一起长吁一口气——“倘若拥有了她的钱财，便能成为真正的贵族，何乐而不为之？”
一个真正的贵族。你如愿接近了小姐，手把手教她水彩。你顺理成为秀子小姐的绘画老师，老头被你所说服，认定了万能的绘画技术可以让钱吐钱。
那天傍晚，你留下用晚餐。以一通事先安排好的电话支走了老伯爵，“小姐若是想要逃出去，午夜时分我会在灯塔处等候您。”你急促地说，留下小姐错愕地静止在餐桌前。
水晶吊灯将小姐脸上的密密汗珠照射得熠熠生辉。你望也没望那美丽的小姐，双眼只咬住那扑闪扑闪的门缝不放开。
哆哆嗦嗦，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