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一隅（10——11）(6)

有什么好恶心的，太宰治想，明明动物里还有同类互食，只不过是闻到一点味而已……
夜晚将近的时候他才拖拖拉拉地回去。然后他差点撞上一个老婆婆。对方见他一副可怜模样安慰似的递来一朵花。太宰治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在他眼里最漂亮的玫瑰和最低贱的野草野花都一样。
太宰治黑衣服被粘了一身白灰，还有很浓的烟火味，大概是在看大火的时候被沾染上的，仿佛烧得的不是房子木板而是纸片似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再加上天赐的容貌，微微耷拉下来了眉毛就让人觉得心软。
心软的老婆婆给了他花。毕竟只有花。
在回去找森鸥外的他路过一个小巷子，刚刚有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太宰治心知肚明小巷子里会有什么，难得转进去看了一眼……的确是一具尸体。

有点眼熟。远远见过这个女孩，就住在这附近。她的母亲为她倾尽所有，似乎势必要把她培养长大成材，结果谁又知道呢，天才黑一点点就夭折在巷子里。女孩有一双特别漂亮的手，甚至森鸥外都赞叹过，是适合拿手术刀或者弹钢琴的手指。
他居高临下看了一会，盯着女孩狰狞的脸和愤恨又恐惧的眼睛。真是描述不完，比大火还要疯狂，他能盯着着这眼睛看上一天。虽然眼珠里装的满满都是怨恨。
况且这灰眼睛以前看起来总是很温柔甜美。
太宰治突然有点想挖出女孩的眼睛。但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森鸥外那边看到过的已经够多了。
他在女孩母亲来之前走了，临走时顺带将老婆婆的花扔在了女孩面前，不是悼念，不是祭奠，也不是怜悯。他太宰治性情薄凉，对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别人的。扔个花也仅仅是想这样做而已。况且他压根不会把花带回去，他对花不感兴趣，与其把花扔进垃圾桶，不如直接扔给女孩，看起来还浪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