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来处,不知归处,144032(2)
偶尔的,他试着在陌生的暗红中握残破的,他,或者她的手,仍然虚无一片,寂寞,自己的存在满是丑陋不堪,沾染着牺牲,和一切能被包含上的,被世界所定义过的恶意,他闻得到。
在该谦卑的时候骄傲了,在该失败的时候胜利了,那双狭隘的手掐死了他的明天,却不让他放弃,除非等到摧毁完他的一切,于是将对他折磨的痛苦放向死寂之上。
无休止的游荡,死亡无时不刻不围绕着他,磨蚀着他。永恒的孤独,无限的内疚作为调剂,通过他的存在讥讽生命,作为一件绝美的杰作。
然而,那自以为的自愿,充满逆反的脱离,不过那低睨着表演牵引的丝线所带动,连那赤红和洁白的都是涂装,是亲手为她准备的,沁满毒药的礼物,等待着他。
拖着躯壳,金属的响动刺激着耳膜,脚步在过往的残存里行进。锈斑毫无品味的在四周作画,呼吸着带着海腥的空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在黑暗里呆滞,不望向倒下的枯萎,不望向故旧的碎片,他望着冷漠的星光洒下的幕布后那双探出的洁白,干净的中筒靴。黑暗里忽闪的赤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场向死亡的挑战,即使不是自愿的挑战,是多么愚蠢。明明不可能,明明自己清楚,但他还是走了上前,踉跄着,每一块肌肉都显得那么吃力。而那对赤红,仍然望着。
歌声,慢慢响起,他猛地一震,五指不由自主的抽动着,她自己打破了他心底存留着的唯一刚冒出的侥幸,碎片扎破了心口,嘲弄,侮辱,无穷的长路上以为已经被抛却的感情,伴着破碎的伤口一股脑的钻回了身体里。那本该存在着灵魂的位置,却清晰的让他看见,空空如也。被腐蚀的疼痛,催动双手举起,迎着那双赤色,他死死的握住了她的脖颈。
毫无节奏的喘息,啪嗒掉落的泪珠,死死咬住的牙关,他用尽了身体里一切的气力,将大拇指顶死在喉管上。歌声,停了下来,那具身体在他身下安静的躺着,偶尔颤动两下,赤红色,依然注视着自己。
他终于松开了她,一个后仰摔在了地上,那份柔软,那份温度的折磨,喉咙终于忍受不住这份痛苦,一点不像样的嘶哑尖叫着,长久不动的声带此刻显得有些生涩,却克制不住的卖力工作着,伴随着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他眼见着那点赤红升起,在星光的幕后慢慢靠近。
无数的时光流走在音符的缝隙间,遥远的过往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黑暗的感情滋生在空旷里,不堪,弱小,可怕,愚昧,无谓,她憎恨着同为自己的另一个她,却忘记为何。悔恨着自己的存在,却无法认清。她再次停在了微妙的地方,望着他那不住颤抖的瞳孔,痛苦而扭曲起来的面容,她张开口,悲伤的歌声围绕着他。